項顏感慨道:“原來相國竟已跨越仙凡之隔,證道成仙啦!當真令人好生佩服。”

項顏徐徐端起酒杯,愣愣不語,過了良久,方才一飲而盡,忽地拱手道:“王相,請恕老夫冒昧,我有一事不解,不吐不快。”

王禪道:“項公但說無妨。額,項公不解之事,莫非是洛水之敗?”

項顏臉上一紅,乾咳幾聲,道:“相國果然智計超絕,一猜即中。兩軍交戰,雖不比江湖紛爭,個人修為未必十分重要,但相國修為之高,已堪稱仙人,殺尋常軍士如草芥。老夫實在想不通透,這等情形之下,楚國即便不能勝之,也不至大敗虧輸,莫非神族大軍中,也有此等強者坐鎮?”

王禪搖頭道:“神族大軍雖然勇猛,卻並無天神出戰。洛河之戰,老夫所以會敗,只因修為全失,幾如凡人。”

項顏不禁一愣,奇道:“相國此話何意?好端端的,怎會修為盡失?”

王禪飲了杯酒,嘆道:“項公可曾聽聞神獸禍亂我大楚之事?”

項顏點頭道:“此等大事,老夫如何不知。”說著,身子下意識往前傾了過來,道,“莫非……莫非相國所以修為全無,竟是與那神獸有甚干係?”

王禪點頭道:“正是如此。”當下便將神獸禍亂之事,細細道來。

自天道崩碎,各族自立,皆欲代天巡狩,其中以人族最為勢弱,且兼諸侯爭霸,使得實力更嫌羸弱,終於而成諸天兵鋒所向。

當此烽煙四起之際,便有神獸出世,禍亂人族。

這神獸為犼,其狀如馬而有鱗,口中噴火,鷙猛異常,堪稱靈獸鼻祖,乃是與天之四靈並存的上古神獸。

神獸之禍,便生在楚國。

適值王禪證道成仙,意氣風發之際,為保楚國安寧,毅然出手除兇,與犼大戰起來。

這二者,一個是與天地並存的神獸,一個是斬道成仙的神通者,其戰力之恐怖,舉手投足間,竟使得山崩地裂,無數楚國民眾橫屍遍野。

王禪見狀,心中恨意頓生,以自身修為消磨損耗,引來殘缺的天道之力,使出無敵神通,終於將犼封印。

須知犼乃是天地孕育而生,擁有堪稱無敵的身軀,豈是王禪輕易封印得了?

他唯恐犼破開封印,報復楚國,便將犼的靈魂抽出,一分而三。分裂後的犼的靈魂趁王禪不備,迅速逃離而去。

更加出乎意料的是,犼曾經向天道要了一根神樹的樹枝,而此時的神樹樹枝接觸到犼的血液後,居然慢慢的鑽入犼的體內,變成新的靈魂,便要佔據犼的身體。

王禪唯恐神獸再生,只得以秘法將那新的靈魂殺死,並將犼封印。

此間諸人聽罷,皆唏噓不已。項顏嘆道:“相國高義,為了國家民生,竟能捨棄一身來之不易的修為,當真可敬可佩。”

楚歌暗忖:“我為楚國公子,這等大事,便是老師有意瞞我,別人也當有口誤之時,可我怎的竟全然不知?”

王禪回望一眼,見楚歌一臉茫然,心知他所謂何事,當下一面與項顏敬酒,一面言道:“項公,只因這神獸禍亂之事,使得我大楚無數子民喪生,視為國之屈辱,更兼當時我大楚與西昊天矛盾正激,若教神族知曉我成仙之事,且不論是否修為尚在,只會加劇神族西出步伐,是以君上與我商議之後,決定下令封口,隱瞞此事。”

項顏道:“確該如此。難怪我大魏與楚國比鄰,也只是聽聞神獸禍亂楚國之事,實情卻知之不詳。”

楚歌心知王禪此話,乃是為解他心中疑惑,不禁暗歎:“原來如此。君父和老師果然謹慎,便連我瞞住,而竟毫不知情,想那神族更不能知曉。”

項梁道:“相國,卻不知那逃逸遠遁的三股神獸殘魂後來如何?”

王禪道:“這三股殘魂的下落,老夫卻不曉得。老夫曾以占卜之法卜算,依然無法得知,想來已逃出這方天地。若老夫修為未失,或有可能算得到,只是現今已不做此想啦。”

項顏素知王禪其人,精通百家學問,上知天文,下通地理,兵法謀略更是鮮有人及,此時聽他竟能以占卜之法卜算神獸下落,更增好奇,道:“相國,我知你有神鬼莫測之能,卻不知這占卜之法又是何道理?”

王禪笑道:“我于山中修行之時,曾無意之中得天書一卷。書上記著一些占卜奇法,或以竹籤,或以龜殼,或以星象,進行卜算,可知吉凶,亦可預測未來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