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

“你是說……絕大部分的詞曲都是自己寫出來的?”

他有些驚訝。

眼前的老琴看上去和個在地裡耕作的老農民沒什麼兩樣,雖然面色溫和,卻是飽經風霜,像經歷了不少的風雨險阻。

“是的。”

老琴微微松個口氣,抬頭略帶驕傲道。

蕭河笑了笑:“大人,您有所不知,老琴可是不一般!他原本是北方人,年輕時甚至還中過舉人。這一點比屬下還厲害呢,只不過,後面經歷了一些事情,不再對功名感興趣,因此醉心於詞曲……”

“噢?中過舉人?還有功名在身?”楊逍倒吸一口涼氣,仔仔細細的看起老琴來。“老琴,蕭師爺所說的都是真的嗎?”

“是啊。不過,功名早就被剝奪了……”

老琴長長嘆了一口氣。

琴清雙手放在背後,輕輕揉著,咬了咬嘴皮,低著頭,默不作聲,面露哀婉之色。

楊逍感慨:“難怪寫出這些詞曲了……沒想到,在我面前的竟是一位舉人,也不知你這些年經歷了什麼,至如此地步,竟能寫出如此憂傷詞曲,剛才那幾首……皆是你所做?”

“回大人,是的。”

老琴點頭。

“我想,如果我問你這些年具體經歷了什麼,你肯定是不會說的吧?”

楊逍端起酒杯笑道。

“還請大人不必拘泥於草民過去,一切不過是煙雨中的泥垢塵埃罷了。”

老琴苦笑。

楊逍點點頭,也不再說話,端著酒來,到了老琴面前,晃了晃手中的酒杯。

“大人,您這是……”

老琴有些發懵。

“喝了它吧!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人更應該活在當下,有歌有酒作伴,此生足矣。”

“你這些年定然不容易!”

楊逍深沉道。

“謝謝……謝大人。”

老琴一聽這話,眼睛一熱,晃晃悠悠的將手中的琵琶遞到了旁邊琴清手中,雙手顫抖的接過了那杯酒,放在嘴邊愣了好一會兒,最終嘆了口氣,閉眼慢慢飲下。

飲完酒。

老琴那雙渾濁的眼睛中,已是難以抑制的留下了幾滴滾燙的淚水。

琴清的肩膀也跟著抖了抖,一雙大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楊逍,她很好奇,眼前這位年輕的縣太爺是如何能理解自己父親這大半輩子的。

要知道。

楊逍可是個官啊。

官兒真有這麼好心,這麼大的同情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