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對方說完,邱康伯便打斷道:“那傢伙膽子大的狠,在靈州城附近搶了東西,還敢到坊市中參加交易會,你覺得他會不明白,他那般不做偽裝,在坊市裡現身,意味著什麼?”

眾人聞言,盡皆默然。

“去查一查,那傢伙究竟換的什麼東西。”邱康伯隨即吩咐。

“是。”有人應聲後,取出傳音陣盤,開始隔空與人交流。

不得不說,邱家的人,在靈州境域,手段還是有的。很快,那人便對邱康伯道:“少主,有人用百年玄參,與數卷丹書,與他換了護法神壇。”

“找出那個換貨的人,我要知道,那些丹書上,所有的內容。”邱康伯冷冷吩咐,想了片刻,又繼續說道:“從我們腳下開始,到雲州境為止,我要沿途詳細的地圖。”

隨著他的吩咐,又有人開始忙碌。

就在葉秋剛剛交易的坊市之中,一個穿著華貴錦袍的中年人,笑眯眯的坐在市肆靠窗的桌邊,笑眯眯的品著茶水。

在他身旁,站立著數名修士,面色都有些古怪。終於,一位與他年齡相仿的修士,忍不住開口道:“梁掌櫃,我們不過去追人麼?”

“諸位不用著急,邱家那位麒麟兒不是在追麼。”梁莊悠閒的放下茶盞,問道:“那位新晉的背壇人,找到了麼?”

“人就在後院,正在默寫丹書中的內容。”那人回道。

“甘冒奇險,搶了那麼多東西,居然還有心情在這裡換幾株玄參與丹書,他的膽子是不是太大了些?”梁莊似是呢喃,又似是與身邊之人商議。

一個年輕人步入,躬身行禮,開口稟報:“大人,邱家派人過來,要咱們將那位背壇人交給他們。”

梁莊眉頭微皺,看了眼年輕人,隨即又笑道:“什麼背壇人?”

“就是咱們後院……”

嘭的一聲,梁莊面前的茶盞似乎是被他的衣袖掃到,滾落到地上,摔了個粉碎。

年輕人微楞,抬頭正好看到梁莊一雙毫無情感的雙眼,心中一突,後面的話,被憋回了肚子裡。

“梁佑,還得你去告訴他們一聲,什麼背壇人背罐人的,這些話我聽不懂。”梁莊朝身旁的修士說了 一句。看看下首站立的年輕人,梁莊心中暗暗嘆了口氣。

他與邱家那位邱康伯不同,他雖姓梁,卻只是梁家的旁支,之前也只是因為經營能力不錯,在靈州城中,負責暗處出貨渠道的雜貨鋪掌櫃。

若不是因為,他之前走的就是梁宇老祖的門路,又恰好這次的事情,與靈州城幾大世家暗中的交易有關,正好與他的職責有些干係。得以在梁宇老祖身前露了臉面,這種事情也輪不到他做主。

不要看身邊這些人,貌似都聽他的調遣,實際上,沒人真拿梁莊這位掌櫃的當回事。

這一點,從梁佑這些人對他的稱呼都能看得出,他們表面做的恭敬,卻口稱梁掌櫃。

梁莊臉上保持著做生意時,那幅笑眯眯的模樣,心中卻清楚的狠。這次的差事,就是自己向族中那些人表現的機會。

實際上,對於這些修煉有成的所謂家族精英,梁莊心底也有些膩歪。過了最佳的築基年齡,最終只能選擇丹藥築基,是梁莊心底的一根刺。

他一直在等一個機會,證明一下,修為天賦,並不能證明一切,類似這種庶務,靠的也不是修為。

看著梁佑出去與邱家來的人交涉,梁莊笑著招呼夥計過來收拾一下地上的碎屑,看上去就是個和善的店鋪掌櫃,眼神中,卻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