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林中,走出木白的身影。他也是趕過來的,走的很急,路過的杏花遭了秧,落了一片,杏樹也倒了不少。

“大姐頭。”木白的眼中帶著火,可見了玲瓏,依然沒脾氣。

玲瓏沒有說話,依然慢慢的走著。

她今日沒有穿葉仙子留給她的白龍山人袍,而是穿了當年認祖歸宗時的那一身紅。紅色,劍鋒上的顏色,身上穿紅,流再多的血都看不出。

她今日不是白龍弟子,是孤山之劍。

“讓開。”木白推開了擋路的閒人。四周傳來惱怒的喝問,他理都不理,轉過身,給玲瓏讓出了路。

杏林中央的地面上,被人圍了一個圈。

很簡單的一個圈,卻將曾經驕傲的少年困在了裡面。困住他的不是人,是人心。

好像感覺到了什麼,倒在地上滿臉是血的皓天,努力的睜開眼睛,看了過來。見是姐姐到了,扭過頭,卻是不言。

“哎呀,還叫了幫手。來了幫手你又能如何?嗯?”動手的人依然沒有停手,當著玲瓏的面抬腳便踹。

只是……他的腳抬了起來,卻落不下去。一道身影忽然出現在他的身側,不前不後,剛好在他的死角,這個角度殺他,他沒有一絲反抗的餘地。

少年的心顫抖了一下,下意識的收回腳退了一步。

是玲瓏,她剛才還在人群邊上,一眨眼,到了。

玲瓏看也未看那古族少年,她的眸子看著皓天,眼神平靜。“還能站起來嗎,孤山之子?”

這是當年在西陲戰場,孤山男兒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在白駝城的大街小巷,三歲娃娃跌倒了,家裡的老人都會喊一嗓子。

皓天的身上突然多了什麼,怒吼一聲,“怎麼不能!”他咬著牙,吃力的站了起來,突然踉蹌著倒下,再站起。他的腰桿直直的,雙眼如星。

“孤山的血不是流在這裡,是在戰場,不要忘了你的根。”玲瓏一揮手,木白上前抱著皓天走出了人群,沒有人敢上前阻攔。所有人都能看到那平靜少女眼中的殺機。

玲瓏看著皓天走遠,目光掃過四周的人,“三日後,劍心道玲瓏拜劍七峰。諸位既然都是男人,想來應該不會避戰。”

“她瘋了嗎?拜劍七峰?她們劍心閣才多少人?”

“人也不少吧?今年琉璃新弟子就七人呢。近來那個水墨嫣然用盡手段,也攏絡了不少人心,助戰的應該很多。”

“她說的是劍心道,如今劍心道傳承的,只有她一個人。”

“一人戰七峰?就算都是同一批的新弟子,她用什麼去戰,就憑劍心閣那裡的破爛兒?”

“劍心閣還有破爛兒?不是早就被養牛的老頭兒拿去搭牛棚了,連個木杯子都沒留下?”

“……”

杏林中議論聲四起,玲瓏已經不見了。沒有人能看清她是如何離開的,但所以人都知道,她很強,強的離譜。

當劍心拜劍七峰的訊息傳遍白龍崖時,挑起這烽火的少女卻一臉笑容的擼貓。貓還是那隻泡芙,只是貓的雙眼多了一分慵懶,一臉享受。

“嗯…………終於找到發財的機會了。”貓咪的腳下堆著十幾個錢袋,小泡芙的爪子時不時的抱起一個,一臉嫌棄的又丟掉。

玲瓏的身邊坐了嫣然、寶寶,小小和香香。木白坐在門口的大木墩子上,他的身邊是躺著的皓天,和聞訊趕來的九歌。九歌身後,跟了一個英姿颯爽的少女,正是剛剛走出搖籃的雯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