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我們。”木白憨憨的揮了揮手,這一動,他手裡的半隻羊掉了,連忙接住。九歌依然在吃著,一聲不吭。只是他眼中噙著的淚水出賣了他。另一邊的亭小風一臉凝重的行了一禮,算作告別。

“走了。”嫣然捏碎了手中的靈石,一道光芒沖天而起,眾人消失在月光下。

篝火‘噼啪’一聲爆響,玲瓏大口的喝了一口酒,將心中的煩悶拋掉。

“主上,在三十二潭。玉簡上說,三十二潭一桃樹,枝頭有箭,每當月圓,有鳳鳥嬉戲於上,為白龍崖奇景之一。”

“還是個旅遊景點兒。”玲瓏笑了,哭笑不得。“那還等什麼?走。”

“你們,哪裡也去不得。”白衣從黑暗中緩緩走出,他的臉上有些微怒。不過沒關係,他有自信可以抓住這兩個小賊。

“見到主人,還不跪下?”玲瓏沒有任何驚訝,好像早就知道白衣的存在。她的手裡多了一把劍,一把劍鞘纏滿了黑布的劍。黑布絲絲落落,許多飄零懸在外面,滿是滄桑。

白衣的腳停住了。

他開始顫抖起來,抬起雙眼,一臉的不敢置信。“你,你對我做了什麼?”他在努力的支撐著,不讓膝蓋彎下去。

“你是誰?”玲瓏冷冷的看著這個‘戲耍’她的少年。心裡說不出是何種滋味,只是嘴裡很苦,很苦……

“劍小白。”白衣說出了一個陌生的名字。玲瓏怒了,手中的劍向前遞了一分,“你是誰?”

依然是三個字,卻壓得白衣說不上話來。他低吼一聲,運氣全身靈力勉強支撐著,倔強的抬著頭,眼中是一片冷漠,“劍……小、白!”

每個字都被他咬的很用力,玲瓏卻感覺很刺耳。

“你……是誰?”玲瓏的手按在了雲崖上,緩緩拔出。劍鞘的吞口處黑霧繚繞,白衣一聲慘叫“噗通”一下躺在了地上。

寧可面朝黃土,也不折腰。

“總有一天,你會知道你是誰。你也會告訴我,我是誰。”玲瓏冰冷的看著白衣,眸子中沒有一絲波瀾。月夜下的她,少了一絲溫柔,多了一絲霸道。

“主上!”楓聽雪有些擔心,玲瓏“咔”的還劍入鞘,轉身走向月光深處。

“我還是我,雖不是曾經的我,但依然是我。你無需擔心。”

“你不是你,雖然不是曾經的你,但依然是你。好自為之。”

月光內,玲瓏冰冷的話語若隱若現……

……

八月十五雙月懸,最近月者,當屬摘星樓,其次為月閣。

月閣的最上層,望月臺上,一方小桌,兩個軟塌,兩個人,正各執黑白二子,下一盤天地棋局。

“朝堂上下,都說我姜有道最是手黑、心黑,靈也黑。要我說啊,你梁星河才是真的黑。”一黑袍老者捋著白鬍子,輕輕的放了一子,白子。“堂堂左相,不僅坑自己女婿,連女兒和外孫女也坑。我就說你怎麼這麼喜歡執黑子呢。黑透了。”

對面的老者一臉笑容,內心絲毫不以老友的玩笑而有一絲波瀾,“你連王上都坑,這次更是坑的那個老太婆只剩下根。咱們兩個,半斤八兩,誰呀……也別說誰。”

一顆黑子落在棋盤上,封住了白子。

“你以為我想啊?”白子又落,“一步錯,步步錯。不過還好,三千年謀劃,到我們這一代,終於要開花了。”

“種地,可不是容易的事兒。說起這個,你就不懂了。”黑子緊追不放,步步為營,“光有種子可不行,還要有地。種之前,種子是需要溫養的,不然不發芽。”

“啪!”白子另尋一地,開枝散葉,“地,已經尋好了。不過我打算,不著急。先種在花盆裡,等長得茁壯了,在移到大田。”

“想法不錯,不過太容易傷根。如此,前期的溫養要做足,說不得可以動用靈陣,木族那邊不是有很多妙法?”黑子並不理會,繼續登山。

“那些傢伙,有如此好的種子,怎麼可能安生。早就趁我不注意,澆了一次水。我呀……喜見其成。”白子雙連,又建一城。不過黑子“啪”的落於中間,斷了兩城的聯絡,“小心樂極生悲。溫養種子的時候,最容易生出雜草,多了,養分就不夠了。”

“怕什麼?我的種子好,雜草什麼的,要是敢亂動心思,養肥了,只是一片花肥而已。”白子又落,三子拖住黑子,隱隱與旁邊的白子遙相呼應。黑子自然不願,繼續斷,“雜草可以成花肥,可樹呢?難不成你要砍掉,然後親手作成花肥?”

“哈哈,你怎麼知道,那樹真的是樹?說不定,原本就是種子的一條根鬚呢?”白子玄而又玄的落下,與旁邊的四子連成一線,老人開懷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任你如何謀劃,還是我贏了。”

“你……你這是五子連星。”

“不然呢?你以為我和你下的什麼棋?九星亂世嗎?年輕人,不要太急躁。看看這天,今晚的雙月,很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