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管去,這才是第二把火。”傅綾羅笑眯眯起身,淨過手和麵,氣定神閒準備去書房伺候。

寧音:“……”第一把火呢,燒完了?

想想娘子剛才從哪兒回來的,寧音咋舌不已,難不成在後頭,娘子不是吹牛,這是真要上天啊。

等傅綾羅到書房時,親衛沒有攔她。

傅綾羅安靜進了屋,只在角落裡立著,用餘光打量書房的擺設。

喬安掃了她一眼,見她老老實實的,心裡得意地哼了聲,給王上磨墨的動作更歡快了些。

就算她再多心計,能在王上身邊伺候的,還是隻有他喬安。

紀忱江感覺到屋裡多了個人,頭都沒抬,只面無表情看著各地送來的情報。

各封地收到南地的訊息後,確實都沒浪費這個機會。

他們那裡的監察御史也沒少惹事,各封王抓住岑御史私自追蹤駐軍行跡,且丟了大睿顏面一事,給皇庭送了摺子,表達對各處監察御史瀆職的不滿。

難得的是,京都並沒有太大動靜,聖人不曾大怒,朝臣不曾慷慨激昂地爭辯。

紀忱江仔細看京都送過來的情報,面色微沉。

皇庭以聖人六十大壽的名義,加開了恩科。

時下科考大多是世家子的上位時機,而朝中官職沒有空缺,那京都的打算就很顯而易見。

聖人是打算用世家來對付封王,下一個到定江郡任職的監察御史,必定是世家子。

比起靠著宮闈裡裙帶關係上位的岑御史,有兩朝底蘊的世家子,只怕更難對付。

若聖人許他們共同瓜分封地……紀忱江眸底閃過一絲殺意,那些被先帝打壓已久的世家,必定會竭盡全力在封地製造動亂。

他那位端坐皇庭的舅祖父,於江山社稷上無一建樹,論起陰毒行徑,永遠那麼在行。

在紀忱江面色越來越冷淡的時候,一個柔和的聲音突然在他左手邊響起,“王上,該用午膳了。”

紀忱江抬起頭冷厲看過去,喬安不知去了哪兒,只有傅綾羅低垂螓首,立在四尺之外。

他略有點詫異,他最不喜陌生雜亂氣息在身旁,但傅綾羅在書房裡伺候兩個多時辰,竟真的一點都不曾攪擾到他。

他剛才陷入沉思沒發現,不知何時,軟榻的矮几上已經佈置好了六菜一湯並四盤八拼點心。

“喬安呢?”雖然傅綾羅做到了安靜無聲,紀忱江還是不喜屋裡有女子,淡淡問道。

傅綾羅聲音平靜,“回王上的話,喬大伴應是被衛長史叫過去,挨板子了。”

嗯?紀忱江起身的動作一頓,心裡陰霾暴戾的念頭莫名淡了下去。

他似笑非笑看著傅綾羅,“你倒是大膽,連本王的身邊人都敢碰。”

從早上那一出,紀忱江就知道,傅綾羅想立威,不會放過喬安。

但沒想到,這才半上午,板子都已經安排上了。

祝阿孃和傅翟的雷厲風行,看樣子傅綾羅都學的不錯。

紀忱江心底那點子反感也跟著淡了下去,有個行事利落的長御女官倒是也不錯。

剛這麼想著,外頭突然傳來格外悽慘的呼喊聲——

“王上,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