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音剛一入手,就聞到了格外刺眼的苦味,總算是不撅嘴了。

“我伺候娘子喝藥。”她露出個笑。

傅綾羅聞到那味兒,忍不住偏開頭,“我沒受到驚嚇,嚇到的分明是你。”

“要麼您喝藥,要麼我就繼續哭,娘子自己選吧!”寧音打定主意跟祝阿孃一頭,讓娘子吃個教訓。

傅綾羅本來手心就一蹦一蹦的疼,這會兒腦瓜子也跟上了。

不等她想出其他藉口,外頭突然喧鬧起來。

主僕二人忙仔細聽。

寧音顧不得喂藥,眼神發亮,“聽著像是後頭小佛堂的動靜。”

衛長史剛吩咐了,夫人們今日就到佛堂裡去了嗎?

嘿嘿,祝阿孃還真是雷厲風行。

傅綾羅眼神中也閃過笑意,“咱們去窗邊仔細聽,像是吵起來了?”

不只是吵起來,已經打起來了。

曾被定江王請去過前院的瑩夫人,是個會功夫的。

她狠狠抓住箐夫人的髮髻,“我讓你嘴裡不乾不淨!說破了天去,也是你跳上跳下,才禍害得我們都跟著你在小佛堂遭罪!”

“我就想不明白了,你哪兒來的臉罵人家是賤人,罵我們阿諛奉承!最賤的就是你,你的女婢怎麼就到二門去了?還不是巴巴想往王上身上貼!”

菁夫人正是京都賜下的兩位夫人之一,她氣急敗壞地伸著手想要撓瑩夫人。

“你以為我是你們那樣的狐媚子!我是替聖人去探望王上,你願意舔那傅綾羅的臭腳,好讓祝阿孃送你去前頭伺候,我才不稀罕!”

瑩夫人避開菁夫人的指甲,狠狠掐在她身上。

“你不狐媚,你跟廖夫人給於管事送銀錢,連一碗奶漿都惦記著,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窮瘋了!”

菁夫人疼得尖叫起來。

被提到的廖夫人臉色發黑,也不甘示弱上前,被其他夫人攔住,幾方一起罵將起來,也不知道是誰先動了手,打作一團。

婢子和僕從都不敢攔,只能去找祝阿孃。

祝阿孃病已經好得差不多,剛才被傅綾羅氣到,沒捨得罵,這會正好發作出來。

她怒喝:“武婢何在?將她們拉開!成何體統!”

“還嫌今天丟的人不夠嗎?後宅的事情,丟人丟到前院去,怎麼,你們巴不得我早點死,鉚足了勁兒想送我一程是嗎?”

“若是不想在王府裡呆了,只管跟我說,不管你們是哪兒送來的,我都給你送家去。”

夫人們,還有她們近身伺候的婢子都安靜下來。

廖夫人委屈極了,“祝阿孃,婢子以下犯上,只管打死,跟我們又有何干系?幾位阿姊非要將事情怪罪到我們頭上,分明是看我們孃家遙遠,欺負我們無依無靠!”

菁夫人也捂著自己被拽疼的頭皮哭,“若是祝阿孃不能給我們一個交代,我定要派人北上,告到皇城裡去!”

祝阿孃冷笑出聲,“要交代?我本想著給你們點臉面,讓你們先反省幾日,既然有人給臉不要臉,那咱們今日就好好算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