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命如棋盤

方天化知道碧瑩所言不無道理，他畢竟身為一族之長見多識廣，無論他今日收不收這晶鑽，七星樓亡他一族之心必然不死，而且唇亡齒寒，到時他們一族同樣得獨自面對七星樓的勢力。

想到這裡，方天化將來人訓斥一頓示意他退到一旁，又轉過身來笑吟吟地望著碧瑩說道：“碧瑩姑娘見諒，我那小兒不懂事，你不必與他一般見識，剛才姑娘之言所言極是，我環刀族雖力量寡微，但也不是他七星樓隨隨便便就可欺負的，況且七星樓所作所為人神共憤，他若膽敢攻來，我族必與玄甲族榮辱與共同生共死。”

方天化說完，示意方天仇向碧瑩等人道歉，那方天仇不敢忤逆父親的意思，忙向碧瑩道歉。碧瑩見他誠懇，知道他心中害怕七星樓的勢力，心中著急也在所難免，但方族長卻知道其中利害，她也暗暗敬佩方族長的深明大義，她揮揮手示意玄甲族的修士將晶鑽放下。

“方族長深明大義，小女子非常敬佩，方族長請放心，今日送晶鑽之事我族人決不會向外界透露，到時七星樓如果膽敢來我玄甲族惹是事生非，我玄甲族的好男兒絕對讓他吃不了兜著走。改日我若見了那司空樓主定要問問他，為何只許他搶奪別人家的資源，而他卻從來不顧及別人的死活？”說完，領了眾人拜別方天化，緩步走出大廳。

方天化見碧瑩說的大義凜然，心中也暗暗佩服她的胸懷與氣度，但七星樓司空雄何許人也，他心中不免對碧瑩有種初生牛犢不畏虎的感覺。看著她們走出大廳外，遂命人將晶鑽去分給需要晶礦提升修為的族人。

碧瑩帶著蒙越幾人走出大廳外，蒙越一臉委屈地望著碧瑩說道：“碧瑩姐，我看我們還是不要再去蚩髯族了，你看看環刀族的人根本就不領咱們的人情，咱們又何必多此一舉呢？這晶礦氣門千辛萬苦的才弄到手裡，可人家還怕我們連累人家，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

碧瑩拍拍他的肩頭說道：“蒙越弟弟，你也不要怪罪人家，畢竟七星樓的勢力太大，人家環刀族權衡利弊，謹慎點是好的，你看方族長不是什麼都明白麼。”

碧瑩雖然知道方天化把事情看得很透徹，但七星樓如果真的來攻玄甲族，她卻沒有把握環刀族會不會置身事外，不管不顧。眼下，蚩髯族還是很有必要走一趟的，碧瑩知道，畢竟蚩髯族的族人很夠講義氣的。

“這裡便是東極星域的玄甲族勢力範圍了麼，看起來就像我們人界的苦寒之地一樣，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堅持下來的，對了，月兒，到了這邊，你跟靈魄的感應清晰了麼？”在東極星域的邊境黃沙河邊，風瑤鏡駐足而立，看著一望無際的荒漠黃沙，嘴角泛起一絲苦笑，看了眼旁邊在這種情況下還一副淡雅神色的應綾月，吐出一口濁氣道。

算起來，應綾月她們來到這東極星域已經有了一週左右的時間，對這裡的習俗和勢力也有了一個粗略的瞭解，大致上覺得還好，只是令風瑤鏡難熬的是這裡的飲食真的是差到了極致，讓他心中十分不爽。

雖然說到了風瑤鏡和應綾月如今的修為，其實已經完全可以做到不用進食的辟穀境界了，但是因為從修煉之初起，飲食就已經成了各自的習慣，再加上無論是九清宮還是天劍宗地，都有專門的膳師負責以種植的靈藥靈菜做食物，一時半會，還真的是改不了。

但這混沌星域卻不是，這裡不但資源十分貧瘠，飲食更是一塌糊塗，這一路上，應綾月和風瑤鏡甚至看到過一些弱小的族群，生撕活吞那些獵殺的異獸為食，不但應綾月受不了，就連風瑤鏡也有些忍受不了。

本來風瑤鏡想的還是以上神的身份混幾頓好的，最終只能作罷，在狐靈妖的再三要求下，風瑤鏡只得自己獵殺了幾頭異獸，剝皮抽筋之後，生火烤了一下吃了，結果肉澀的很，好在裡面蘊含的能量還是挺充足的，三人倒也勉強忍著吃了。

本來當時應綾月和風瑤鏡按地圖上的標識準備去找七星樓的時候，卻發現那邊的七星樓只是一個負責高價銷售晶石的分舵，雖然有名長老坐鎮，卻還是被三人偷偷摸了進去，按風瑤鏡的想法，就是將那分舵剷除了算了。

䥶然後將裡面的晶礦分給其他弱小的族，再設法打聽一下有沒有離開混沌星域的方法，但令兩人沒有想到的是，在準備動手之時，卻意外得知了東極星域那邊的分舵晶礦被洗劫的訊息，所以應綾月拉住了風瑤鏡，沒有急著動手。

之後，應綾月帶著風瑤鏡和狐靈妖，打聽出了東極星域的一些事，一商量，便往東極星域來了，至於那邊的七星樓分舵，雖然沒有將其拔除，卻也暗中將混沌晶石竊出了大半，半趁深夜扔到了一些弱小族群之中，也算做了一把劫富濟貧的事。

來到東極星域，應綾月和風瑤鏡以上神的身份出現了一次，從一個實力不弱的族群飛羽族得到了一些訊息，說是七星樓這邊的分舵已經將目標鎖定了玄甲族，而玄甲族卻在四處拉攏同盟，準備硬抗七星樓。

飛羽族的族長並不像先前的黃袍族和青甲族一樣，他其實是對應綾月和風瑤鏡的身份有著疑心的，但是卻沒有明言，只是明裡暗裡試探了幾次，在應綾月詢問飛羽族是否會參與的時候，飛羽族卻搖頭否認了。

其實應綾月也知道，飛羽族仍在觀望，畢竟七星樓的勢力遍佈四極星域，普通的勢力想要跟其作對都要掂量掂量，但是霸權和高壓之下，這些族群卻早已有了反心，玄甲族或許便是一個突破口，所以，無論如何，不能讓玄甲族滅了族。

正是因為想到了這些，應綾月才會和風瑤鏡急急的離開了飛羽族族地，往東極星域的玄甲族趕去，臨走之時，應綾月還以一些福地洞天中的稀有靈藥在飛羽族兌換了一些東西，當然，兌換並不是目的，目的是為了讓飛羽族相信他們來自上域的身份，並且結個善緣。

不知道為什麼，應綾月在來到東極星域後，心神就開始有些異常表現，而與神器九重鏡的感應之中，似乎也多了一縷不一樣的氣息，似乎和自己剛發覺黎櫻仙子時的一般無二，只是那氣息微弱得很，在將感應告訴了狐靈妖后，終於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或許在這邊也有應綾月的靈魄在。

這一發現讓他們都欣喜不己，當然，欣喜之餘，應綾月心頭也對命運的安排升起一絲無法抗拒的無力感，但這更堅定了他們留下來的決定，以至於，就連面對眼前的這苦寒之地，都沒有了一開始的憂心，反而多了一絲有了脈落的清晰感悟。

“有壓迫的地方肯定會有反抗，玄甲族只是一個開頭，我覺得，我們來到這裡，最大的使命，或許就是帶著這裡的族群推翻七星樓也說不定，至於靈魄麼，隨緣，隨命吧！”應綾月看了眼風瑤鏡，搖了搖頭，之後卻滿懷感觸地說道。

這段時間以來，應綾月思索了很多關於道和天命的念頭，也悟出了命運如棋盤，而他們只是棋子的殘酷真相，但這並不妨礙她內心燃起了對生活的強烈戰意，既然來到了這裡，就將這裡當成一個磨礪自身的戰場，快速的提升自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