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吃飯飯的時候,阿孃就坐在矮凳子上,身邊堆著好多材料。為了更好更效率地幹活,還給自己搭了一個草棚遮陽,用的就是之前用下來的破草蓆。

她一會兒做做刷子,一會兒做做扇子,透過改變用力姿勢來緩解疲勞,加快效率。

打孔,捲毛柱,團扇定型,蓋上麻布,纏線……

儘管有遮陽的草蓆,忙亂之下,阿孃的額頭上還是蒙上了汗水,衣領都溼透了。

阮萌萌看得眼睛都花了,吃完飯後,端來一個小板凳,拿起蒲葵扇,坐在旁邊給阿孃扇扇子。

“真是個貼心的小傢伙!”

白牡丹用手背抹了一把汗,笑著誇她,越欣慰就越心酸。

阮家怎麼就不長眼呢?

這麼伶俐乖巧又貼心的崽崽,怎麼就不要她了呢?

“咚咚咚——”

“萌萌,萌萌!”

竹籬笆被敲響,傳來莫如火的聲音。

阮萌萌兩條小短腿飛奔過去,站在籬笆門下。

門閂夠不著。

她差點就要伸手用龍鱗藤開門,被龍哥哥及時叫住。

阿孃放下手裡的活,過來給他開了門。

原來不止如火哥哥來了,連如風哥哥也來了。

莫如風挑著兩個籮筐,沉甸甸的,把他肩上扁擔都壓彎了。他走近院子,把籮筐放下,把阿孃要的東西一個個拿出來。

不同的獸毛捆成一束,有狼毫、豬毛、還有好多鳥的羽毛,五顏六色的。好幾種軟樹皮、硫磺石等等。他進了院子,將東西一樣樣地拿出來。

“這是什麼呀?”阮萌萌伸手去摸其中一把。

很長的一根,上頭還有墨藍色和綠色組成的圓盤。

“娃娃別摸這個,沾著鳥屎,臭不拉幾的。”莫如風用胳膊擋住她的手,拿起一根孔雀尾羽,說,“這個孔雀,就是會開屏的那種。”

白牡丹蹲下來,檢視獵人兄弟給她帶來的獸毛,聽他提起孔雀,想到了詩詞,隨口說:“孔雀東南飛,五里一徘徊……”

莫如風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沒明白孔雀為什麼要往東南飛,為什麼要徘徊。

白牡丹聳肩。

莫如風繼續給阮萌萌解釋:“雄孔雀找媳婦,就會把尾巴上的毛開啟,像扇子一樣。這孔雀就是這麼長的毛。要是下次你進山裡頭,讓如火帶你去看。我逮了好幾個養著呢,臭不拉幾的,叫聲難聽,只有這羽毛還挺好看。”

“哇!”阮萌萌拍手,張大嘴巴。

莫如火抱著瓦罐站在一邊:“花大姐別看那些了,先過來把蜂蜜放好吧,好沉!我手都酸啦!”

“蜂蜜?幹什麼這麼客氣呀?”白牡丹將瓦罐接過,放在矮桌上,開啟扣在上面的瓷碗。

還真是一瓦罐的蜜。

莫如風:“你不是說要做糕點嗎?”

白牡丹:“……那些已經做好送去莫大爺家了。”

莫如風說:“義父喜歡你的崽崽,叫你多走動。”

白牡丹:“……?”大可不必……

這山野漢子幾乎什麼都不懂,說話直來直往,就是半個野人,她現在都開始懷疑莫如火和他是不是親兄弟了。

她是不想要花蜜,可萌萌喜歡呀。

這個小饞貓站在矮桌邊,已經在用小舌頭舔嘴唇了,眼睛亮晶晶的,等著吃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