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不動!

阿山面無表情地鬆開木頭,抬頭望天,嘆了口氣。

算了,還是找村民吧。

不過這次絕不可能讓村民佔那麼大的便宜了!

……

阮萌萌跟著阿孃去了木匠家。

灶房冒著青煙,像是剛剛煮了湯藥,空氣中還飄著一股子苦味。

上次來訂木板床的時候,只有駱爺爺一個人在刨花,這次來倒是見到了她的三伯阮富。

透過木屋的窗戶,阮富正端著一碗湯藥,用木勺子餵給他師傅喝。

木屋裡傳來“咚”得一聲,木碗似乎咋在了地上。

“我說了不喝!”老木匠怒喝著,然後咳嗽起來,聲音中帶著痰音。

“不喝就不喝,你都不知道這藥多貴,我在家想喝都輪不到我呢,都是生挺過去的。”阮富娶了許氏後,也變得像她一樣,經常碎碎念。

駱老頭的木工活做起來慢條斯理的,發起脾氣來倒是有幾分威力:“小子你還敢頂嘴?!都說了木工活一天不做,手就會生。你還在這裡看著我老頭子幹啥?為啥不去林子裡跟我孫子一起幹活?”

“師傅,他們只是去砍木頭……”

“什麼叫只是去砍木頭?選料最重要這話我說了多少回了?你你你真是氣死我了!”老木匠猛烈咳嗽起來。

阮家四人中,老三阮富是性子最木訥的一個,小時候被阮老太罵呆愣,長大後極為順從他大哥,而阮老太又很聽他大兒子的,這就免了很多罵。

他還在村裡找了份妥帖的活兒,每天都將在外面幹活的錢拿回家裡,這讓許氏在阮家的日子也跟著好過許多。

白牡丹其實跟阮家原本談不上仇怨。

她本是私逃出來住阮家的,不喜歡欠別人的情,那身首飾雖是阮老太明裡暗裡拿走的,但阮老四至今沒回家,在外面生死未卜的,她大體上算是心甘情願的。不然就阮家這麼點手段,還不夠在她眼皮子底下耍。

至於阮老四拿她當質子威脅白家這事,她覺得是他和白家之間鬧出了誤會。

要說真正討厭阮家人,尤其是阮家的女人,還是因為她們將阮萌萌差點淹死這事。

所以這會兒見到了拿著空藥碗走出木屋的阮富,白牡丹非常心平氣和:“老木匠不肯喝藥嗎?”

阮富嘆氣:“師傅年紀大了,耽擱不得,現在身子還發寒呢。你要是能勸他喝藥就好了。”

中藥實在太苦。

白牡丹倒是能理解,捧著熱乎乎的薑湯:“不如先試試這個。”

“那你去伺候師傅吧,我要去林子裡幹活了,不然又要挨師傅的罵。”阮富說話間將木碗扔到木桶裡,拿上砍樹的傢伙就出了門。

白牡丹聳了聳肩,對他的態度不置可否。

病人被病痛折磨,脾氣總會古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