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或許老尚書給你麥子,是想讓你自己體驗幹農活的辛苦。”

阿山的言下之意:少爺應該自己種地。

“本少挑水劈柴還不夠體驗這破活計?”林裳哼了聲,翹腿坐在搖椅裡監工,搖著扇子,“如果不是你從潑婦手裡收了這堆破爛,那一兩銀子就能僱好些泥腿子來種這麥子!”

阿山抹了一把汗,抽了抽嘴角:“少爺如果不花那麼多錢買這破地,省出來的銀子能種百畝田,秋天收穫的磨成粉都夠開個點心齋了。”

林裳呸了口:“還不是你弄丟了我印章?不然何必等阿水給我送銀子?我臨走前還特意拜託我姐給我拿了好幾張錢莊的錢票,現在都成了廢紙!”

阿山望天翻了個白眼,不想再被少爺追究過失,轉移話題:“這老尚書何時才會回京,難不成真要等到秋天?”

林裳搖了搖扇子:“回京也是無所事事,這兒山好水好,還有那潑婦能戲弄,為何總想著回京。”

阿山低頭繼續種著麥子,善意提醒:“少爺咱沒錢了,逍遙不了多久。”

林裳不以為意:“熬不住就問白家借,白家不敢不借我!哼,原本還打算向泥腿子們直接公開她的身份,讓大傢伙瞧瞧這白家千金落魄致廝,哪裡料到本少還得在這地方待如此之久……要是她的身份被知道,一定也會將我的也說出去,現在這些桃花枝和媒婆送來的生辰貼已夠我煩的了……唉,本少如此深受女子之喜愛,真令人腦殼疼……”

阿山翻白眼:“……”您可真夠了。

林裳:“阿山,我突然有了個妙計。”

阿山興趣缺缺,懶著接話:“少爺有何高見?”八成又是餿主意。

林裳:“她帶著小孩子,連破爛都賣了,豈不是很缺銀子?我用一兩銀子救她於水深火熱之中,她來日湧泉相報,豈非應該?”

果然是餿主意。

阿山點頭:“少爺淪落到欺負婦孺了。”

林裳氣竭,從搖椅上站起,“她可不是一般婦人,她可是白家潑婦!”正是突然站起,一眼就瞧見山坡下露出的小腦袋,震聲道,“小泥腿子膽敢偷聽本少說話!”

阮萌萌的小腦袋從山坡下探出來,烏溜溜的眼睛眨了眨,一臉呆然地歪頭。

她沒有偷聽呀。

她光明正大地在這裡聽了好久啦~

可是她太矮啦,被山坡擋住啦~

“來的正好!”林裳坐回搖椅,對她招手,“過來。”

阮萌萌跑了過去,小狗子搖著尾巴跟了過去。

“咦怎麼還跟了條狗子?”林裳皺眉。

阮萌萌抱起小汪:“要摸摸嗎?”

林裳皺眉:“不要!”這兩天挑水路過農家,總有狗對著他吠,還有狗子追著他咬。

小汪搖了搖尾巴,伸出狗爪子,搭在林裳的膝蓋上。

林裳:“?”

阮萌萌:“?”

小汪:“?”老大明明讓它摸摸他,是它理解錯了嗎?

林裳嫌棄地從狗爪子下抽回腿,問小女崽:“你娘在屋裡做什麼,怎麼兩天沒見她出來了?”

阮萌萌皺著小眉頭,回答:“阿孃腳受傷啦,在院子裡做刷子賣錢呢。”

林裳:“什麼刷子?”

阮萌萌將小汪好小鋤頭放下,撓了撓頭,解釋不清,就比劃了起來:“拿一塊這麼大的竹子,鑿洞洞,把豬毛塞進去,縫起來~再拿一塊這麼點的竹子,縫起來~往地上一丟,就做好啦~”

“嚯,你娘可真有閒工夫,這刷子最多賣個十幾文錢,能頂什麼用?不用過多久就得管家裡要錢!”林裳嘲笑了幾聲,見小崽子轉頭瞧著裝麥苗的袋子,又看了一眼小鋤頭,問,“你是不是想要這麥苗?”

阮萌萌點頭。

“你去把做刷子的東西每一個都給我偷一份來,你偷來,我就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