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檢查。”士兵的聲音不帶一絲情緒。

白牡丹提著包袱和萌萌一下馬車,就看見士兵的長矛。

尖銳鋒利的金屬片,要是農具有這樣的光澤,連開墾都能方便許多。

那人並沒有因為來者是女人就特殊待遇,在衣領袖口腰帶等容易藏病人的地方搭了一下,沒查到什麼東西,就將白牡丹放過了。

然後是萌萌。

那士兵蹲下來,摸了摸萌萌的腰,並沒有因為她是小孩子而懈怠。

“咯咯咯~”萌萌沒忍住癢癢,笑了起來,用小手手抓住那士兵的手,“哥哥,萌萌沒有藏東西啦~”

士兵冰冷的臉緩和不少,再站起來說話時,都沒有剛才那冰冷的臉了。

倒是旁邊一個提著鳥籠的男人打量著每一個進城的人。

看見白牡丹和萌萌後,多打量了幾眼,轉身走了。

……

京城大街上,每一個人都穿著漂亮的錦緞衣,不像村中農夫和城裡布衣的那種打扮。

他們的衣服都染著好看的顏色,繡工精緻。

還有的人像是經不住曬似的,只在晚春時節就讓侍女打起了油紙傘,擋住陽光。

相比之下,白牡丹和萌萌風塵僕僕,還穿著普通布衣,連個侍女都沒有,一看就是大老遠跑來的。

她們跟著車伕進了一家客棧。

這車伕平時是往京城送貨的,終年來往京城和淆城之間,對京城還算熟悉。

客棧掌櫃倒沒有因為她們穿著樸素而冷眼看她們,按照白牡丹的要求給了一間客房。

車伕將白牡丹的行李放到客房裡,說:“小的就走了,小姐要是需要,可以找城裡白氏筆齋的掌櫃祥爺。祥爺據說跟白老夫人還是舊識。”

白牡丹頷首。

說是來開筆齋的,但這事得從長計議。

祥伯伯不光跟白老夫人是舊識,小時候白牡丹還經常跟在他身後偷學本事。

包括訓人的話,甚至一開始打架的拳腳基礎也都是跟祥伯伯學的。

她一度認為祥伯伯是她孃的相好。

哪裡知道,白家毛筆一旦選為貢品,祥伯伯就在京城一呆就是二十年。期間只回了淆城兩次,還有幾次是白老夫人親自去京城送貨,才去見了他幾面。

或許在生意場上,有一種關係濃於主僕,沒有相好那麼爛俗,堪比伯牙子期。

兩人稍作整頓,梳洗沐浴。

“咱明天上午去白氏筆齋裡找祥伯伯,下午朝會結束,你爺爺應該回府了,咱去拜訪他吧?”

“嗯。”萌萌乖巧點頭,手裡還捧著小壁虎,小心翼翼地給它擦身子。

“這守宮死了吧?”

“嗚……”萌萌抬頭怨念地瞪著阿孃,“沒有啦,阿孃你別亂說,龍哥哥怎麼會死呢?它只是睡著啦~~~嗚……”

“好好好,沒死,可你整天拿著它也不好,不如養在錦盒裡,要是它醒來,說不定還會吃呢。”

好吧,這個勉強可以接受。

“對啦阿孃,我可以去道觀裡嗎?”

有比去找爺爺更重要的事啦。

“去道觀做什麼?”白牡丹訝異。

平時可從來沒見過萌萌求神拜佛的,難道是她在作坊裡忙活的時,這孩子被王婆子帶偏了?

萌萌嘟嘴:“找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