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看到了穿透了那個樹人整個身體的由細長的岩漿組成的小拳頭,再看到了這個拳頭慢慢的從巨大樹人的胸口縮了回去——這使得那血液再次噴射而出,大片的滴落在她的眼前,而巨大樹人倒了下來。

只有真正的怪物與怪物之間廝殺才會流血,流那麼多的血——作為真正看到過那一幕的她下意識的就轉頭狂奔而去。

可沒幾步就停了下來,不得不停下。

那邊根本沒有退路。

她看到了大量的已經變身好的詭異大樹人,從另外三個方向往自己這邊靠近。

乾枯龜裂、了無生機的大地上,僅僅只是有根系支撐而的無頭,那巨大的身體在搖搖擺擺的往自己這邊走來。

她懷疑著,疑慮在逐漸遍佈著心靈,為了找到那通向存活的道路。

這是陷入了兩組巨大怪物之間的紛爭嗎?只要稍微被碰一下就會死掉了吧?該怎麼做呢?

然後她迅速擺動身體,乾澀的眼睛又是四下瞪去,發現所有原本應該在遠處的樹似乎都變成了樹人,在搖擺著巨大樹軀往這邊緩慢的前進著——這是沒有了退路嗎?

“呼——。”

深深的吐了口氣的她轉身瞪向了那岩漿組成的人形身上,那火熱的岩漿在滴落著,慢慢的灌注到了地上的裂痕當中,那裂痕似乎也要被逐漸灌滿了起來,看起來像是地獄之景。

恐懼隨著時間在發酵著,就如同純粹的黑暗在逐漸籠罩併吞噬著她的心靈。

巨大怪物們都行動笨拙,周圍的樹人也只是非常緩慢的搖擺靠近著,遠遠的看去也算是十分像樹林,只是這些樹林似乎被削掉了一截,而且下面有著看起來像是不斷蠕動的觸手。

這個更加巨大的岩漿人似乎根本沒有移動的意思,似乎完全不懼怕那和它差不多大小卻數量眾多的詭異樹人。

作為龐然大物的它們根本沒有注意到身下的小螞蟻。

蔑視?藐視?是忽視,因為它們根本看不見那個微小的生命——此時的她感覺到了自己十分的渺小而脆弱。

那些樹人移動起來沒有聲音,周圍荒蕪之地也是沒有聲音,好似只剩下岩漿在地底不知多深的地獄中冒泡的咕嚕咕嚕聲。

仔細聽去,有那些血液在流動的細微聲響,也不知道到底自己的還是那樹人的。

那個被殺死的樹人還在流著血河,綠色的身影也有些被染紅了,觸目驚心——龐然大物的它好像有流不完的血。

她的心跳在加速著,彷彿要跳出來一般,但此時的感覺卻是有些冷。

冷,十分的冷,那些怪物在慢慢逼近,卻沒有任何退路的同時也沒有人能夠救自己——我必須自救!

但如何自救呢?——感覺到無助的我卻是一動不動的,臉色依然慘白著。

就這麼呆愣著、無助著,沒有人在附近的話,似乎連呼救都不需要,就和自己擅長將自己的心事完全隱藏起來一樣。

終於,詭異樹人和詭異岩漿人接近了。

那岩漿人突然動了,它一躍而起,本就十分巨大的它一下跳起來無法知道有多高——只知道那影子蓋過了自己不知道有多少,都看不見那有些發黑的雲了。

視線緊跟著恐懼的源頭:岩漿巨人。

不知所措,什麼都不想做,也什麼都做不了的她,只能站在原地等待著兩方戰鬥完畢之後,自行離去,並祈禱著自己不會被波及致死。

無力,在這巨大的生物面前,極為的無力,就如同面對可怕的自然災害一般無力。

她臉色依然慘白,極為乾澀的眼睛瞪大,呼吸有些停滯,但思維變的迅速,眼前的事物似乎變的緩慢,時間好像都有些滯塞——此時突然感覺有些奇怪:

那岩漿巨人是不是變的紅潤了?還有那些樹人的質感看起來是不是變軟了?

變了質感的岩漿人撲上了那些變了質感的樹人上,那岩漿的感覺也變了,變成了軟嫩Q彈的果凍質感,同樣的那些樹人也變的Q彈。

仔細看去:那好像變成了一團團很大的三色布丁,還有可口的粘稠蜂蜜緩緩的流了下來。

這是什麼情況?那身後的那個被殺死的樹人呢?

這麼想著的影鳳逐往身後看去,哪裡有什麼被殺死的樹人,只剩下一灘番茄醬加蜂蜜的醬汁——看起來是鮮美可口。

之前岩漿滲透進大地的如同地獄一般的景象,此時也感覺那是黏糊糊的蜂蜜灌了進去。

所有的恐懼感完全褪去,只剩下了欣慰感,她的臉色逐漸恢復紅潤,眨了眨發乾的眼睛,如鼓般心臟跳動的聲音也逐漸變低,一切又慢慢的回覆了原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