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宋警官又從口袋裡拿出一根棒棒糖,推移到了李繪溪的眼前,用無辜的眼神看著她,彷彿是在向剛剛的失禮道歉。

李繪溪懶得理他,也根本就沒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棒棒糖就那麼被放在桌子上。

宋警官有些尷尬,轉身去隔壁找呂依去了。

畢竟李繪溪不是警察,不能用錄口供或者審訊那樣太正式的方式,而且要尊重對方的人權,剛剛已經刺激到對方了。

呂依跟著宋警官走了進來,狐狸害怕夜長夢多,暫時離開了,依靠著自己不死的身體,再次踏上了去往呂依家裡的路,希望能找到些線索。

呂依看見觀察室裡的人是李繪溪,神情放鬆了下來,再怎麼說面對的是自己的學生,氣氛沒有剛剛那麼緊張。

李繪溪則是開門見山道:

“給我接水時的記憶,還有嗎?”

“接水……我記得你當時很難受,我去給你倒水喝,玄關的門好像被什麼人開啟了,再然後……就沒什麼印象了。”

“為什麼家裡那麼亂?陳遲遲衣櫃裡的內衣為什麼會沾有男人的體液。”

“亂是因為在遲遲去世之後,我一直都昏昏沉沉的,沒什麼收拾房間的想法,慢慢就那個樣子了。至於她的房間,我已經很久都沒有進去過了……”

“記憶丟失的情況,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太久遠了,我記不清,大多數時候放假的記憶會完全忘掉,最久的一次足足失憶了半個月……”

“久遠?你什麼時候開始發現的總知道吧?”

“大概在我入職後不久就已經開始出現失憶的情況了,不過一直以來並未影響生活,只是有時候睡醒後感覺很累。我也去很多醫院檢查過,但大夫都說沒有異常。”

交談結束,呂依的狀態十分低落,雙手捂著腦袋,時不時用力敲打起來,一邊敲一邊哭道:

“要是我不失憶就好了,先是完全不記得遲遲為什麼去世,現在又差點害了你。媽媽沒用……媽媽對不起你。”

宋警官見狀有些心疼地控制住了她的雙手,安撫起情緒失控的呂依,可他能做的最多也只有拍拍她的肩膀,說些安慰的話。

一切線索都被呂依的失憶切斷了,沒有任何繼續推理下去的空間。

另一邊,狐狸已經趕回了呂依的家,直接穿牆而過進到房間裡。

經過那人的清掃過後,房間裡的氣味和垃圾已經完全不見了蹤影,別說犯罪現場了,連一點發生過兇案的樣子都沒有,一切罪惡的痕跡都被抹除了。

李繪溪思考了許久,終於發現了能被稱之為盲點的問題:

“遲遲的……爸爸是誰?”

被問到這個問題時,呂依猛地愣了一下,眉毛皺在一起,全身上下都在用力,可見她十分想要回想起有關陳遲遲父親的事情,但她再怎麼努力也無濟於事,與其相關的記憶完全為零。

“所以說陳遲遲的父親……很有可能就是……”

“那麼說陳遲遲是一個私生子?”

“不然他為什麼要消除母子二人的記憶呢?”

“要是能比對DNA就好辦了。”

李繪溪與自己的心聲交談完,宋警官已經把呂依送回去了,與此同時,狐狸帶著一根細長的頭髮回到了觀察室。

“陳遲遲的毛髮?”

“應該是,這是我在她內衣的夾縫裡找到的。”

“那現在,問題就很好解了。”

“親子DNA起碼要用兩個人的做對比,我們怎麼知道她爸爸是誰。”

“如果我把全校所有人的DNA都弄來呢?”

“你是不想讓鑑定機構下班了嗎……”

“那就幫他們減少下工作量,把範圍縮小一點。”

“怎麼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