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達那邊似乎聽到雲桃的動靜,開口道,“寧王是親幾日回京的,回京向陛下投誠的。”

雲桃聞言轉過身去,專心聽鍾達講話。

寧王前幾日送了封信到宮裡,交到了長孫銜的手中,說他願意用手裡的東西交換一艘船,一艘裝著蒸汽機的快船。

具體交換了什麼東西鍾達也不清楚,只知道長孫銜同意了這件事。

如此,寧王便大搖大擺出現了宮裡。

只是雲桃沒想明白,寧王帶著船想去哪裡,難不成去海外開拓疆土東山再起?

正殿的太監小步快走了過來,說是陛下請幾人過去,鍾達應了一聲,忙不迭出去準備了。

黎千宸湊到雲桃身邊耳語了兩句,“相傳大晉的玉璽是用和氏璧造的,裡面藏著長生不老的秘密,寧王許是知道了什麼,想要出海。”

這是他從白龍使卷軸裡知道的隻言片語,多的卷軸裡並未提及。

雲桃點點頭,想了想虛無縹緲的長生,又想了想劇情裡的寧王。

寧王從一開始想要的就不是王位。

長生是沒有的,哪怕去了海的另一邊也沒有。

有的人只是肉體活著,靈魂卻早已離開了軀體,也許是為了某些念想。

寧王就是這樣的人,把自己的靈魂困在某處,再也出不去。

雲家人在小太監的招呼下去了正殿。

今日宮內設了小宴,雲家人陪著長孫銜用了一頓飯,茶餘飯後,聊了聊外頭的變化。長孫銜讓下面的太監端了今年上供的東西,賞給雲家眾人。

雲桃順帶說了自己即將離京的打算。

長孫銜聽完臉上的笑意不變,祝雲桃等人一路順風,只對雲桃提出了一個請求。

“銜兒也想和姐姐一樣大晉各處看看,看看大晉的山水。可惜銜兒沒這個福分。和姐姐住在南潼府的那幾年,就是銜兒最大的福分。若姐姐去了銜兒沒去過的地方,看過銜兒沒看的景色,能畫些畫寄給銜兒嗎?”長孫銜懇請道,眼中閃著莫名的光。

雲桃自然而然答應了,“陛下喜歡,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就怕寄多陛下嫌棄我煩。”哪怕長孫銜不說,雲桃也會畫下許多的風光。

“姐姐的畫,我定珍藏在宮裡,怎麼會嫌棄?”

一行人高高興興聊了一陣,長孫銜帶著雲家人到處看了看,欣賞這皇宮裡的美景,又探望了長孫銜養在後宮的女孩們。那些女孩各個聰明伶俐,笑容明媚,讓雲桃看了很是懷念自己少年時。

直到天色漸晚,長孫銜才依依不捨送雲家人到了宮門口。

被皇帝送到宮門口,是本朝大臣從未有過的禮遇,哪怕是前朝的賢臣也沒經歷過。

換做其他人家,定是受寵若驚。

只是雲家人沒那麼開心,甚至還有些悲慼。

雲桃坐在馬車上掀開車簾子,望著厚重的硃紅的宮門慢慢合上,門後面,是那個她看著長大的活潑愛笑的小姑娘,那個在逃難路上用身體護著她的小姑娘。

她和別的小姑娘沒什麼不同。

只可惜這一輩子,都要留在宮牆之內,做一個孤寂的帝王。

這樣的離別讓雲桃恍惚想起了許多年前,那輛離開朝陽書院的馬車。

坐上馬車前她還是姜銜,說著要去海外找花果山。然在決定回家的那一刻,所有曾經的夢都破碎了。

她是長孫銜,擁有天底下最尊貴的姓氏,和註定要離開身份。

過了這麼多年,所有的事情都在變好,只有她的小姑娘還孤身一人。

“怎麼了?”熟悉的關懷聲響起。

“沒事,就是想起了以前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