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世界一天一個樣,姜煥風聽同僚講了許許多多,譬如雲姐姐給小姑姑送的禮物,譬如南北通航的船。

如今只要坐馬車前往東邊港口,就能坐兩日船直接南下,南北往來方便了不少。

姜煥風想著,等過年有空閒了,他要回家看看孃親。

只是還沒等到過年,他就見到了孃親。下值後他瞧見孃親帶著自己貼身丫頭,大包小包站在姜家院子門口等著他。

姜煥風當即錯愕在遠地。

“娘,你怎麼過來了?”

“娘過來看看你!你這小子,幾年只寄了一封信,我還以為你在京城多忙呢!”薑母吆喝道。

姜煥風看著眼前的孃親,心中有些難受。

“娘,是我疏忽了,我本來打算今年過年坐船回去看您。”姜煥風解釋道。

薑母嘴上嫌棄著兒子,眼角終究是掛上了淚珠,一邊拿著帕子擦眼淚,一邊上前握住姜煥風的手。“南邊通船的事情我比你早知道,本以為你會坐船回家。”

“我左等右等,等了一年多還等不到你,我就帶著包袱過來了。”

“娘,是孩兒不孝。”姜煥風愧疚道。

“娘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盼著你好好的。”薑母溫聲道。

薑母原先是沒打算在京城住下的,姜煥風住的地方是姜家在京城其中一個小院之一。上頭沒有主子,兒子還未成婚,薑母起了催婚的心思,就在兒子身邊留下了。

日日喊著兒子成婚生子,早日延續姜家的血脈。

姜煥風本就是性子軟和之人,見到孃親日日以淚洗面,怕孃親再次把眼睛哭瞎了。

無奈只能託京城媒人出去相看。

按理說,姜家是陛下的母家,姜煥風作為姜家的子弟,婚事是好說的。

只是,相看了許許多多的姑娘,他一個都不滿意。

又在孃親鬧得厲害的情況下,娶了孃親身邊的小丫頭,小瓶。

小瓶是個非常溫柔的女子,平日說話聲音都不大,見到生人更是會臉紅。小瓶手腳麻利,雖出身不高,但伺候了薑母幾年,薑母覺得不錯,就把兩人的婚事給定了。

姜煥風攢了筆銀錢,在京城買了個小院,在成婚前帶著孃親和小瓶搬出了姜家,去了自己新家。

接著是定親,發請帖,請賓客。

郭晟白溫雄來了,原先在朝陽書院的同窗來了,同僚和姜家人也來了一些。

一群人熱熱鬧鬧在婚宴上敘舊,祝賀姜煥風早生貴子,姜煥風笑著接待眾人,喝得暈乎乎的。

忽外面一陣噠噠的馬蹄聲,帶來了宮裡的太監和陛下的聖旨。

姜煥風站在原地,感覺渾身的力氣都抽空了。

聖旨裡寫著,姜煥風和陛下少時曾有情誼,陛下是他的長輩,他的姑姑,作為姑姑雖不能親自來祝賀他的新婚,給他賞賜一個爵位,給他夫人和母親各賞賜了一個封號,一座宅院,祝他這輩子平安喜樂兒孫滿堂。

眾人這才知道,姜煥風和陛下之前竟然有這般關係。

姜家人本以為這麼多年沒見,陛下也從未過問姜煥風,兩人之間的情誼淡了不少,誰曾想陛下還記得他。

一時間,拜帖和禮物如潮水般湧入姜煥風的宅院。

原先和姜煥風說過親事的女子們腸子都悔青了,後悔沒有當初沒有被姜郎君選中。

只是,姜煥風都沒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