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雲桃的說法,他們就是基層幹部。

蔣行風對這個詞不大懂,只知道縣主非常信賴他,他來這裡還帶著家中人的期盼。

一開始眾人來傳授肥田方子時,百姓們是不願意配合的。

可沒過幾天,或者說半個月以後,地裡的菜長勢好了,百姓們發現了他們的好處。

一個個抱著地裡新鮮長出來的菜感激送過來。

知道這些肥料能肥田以後,百姓們不免進入了一個操作誤區。

覺得肥料多加一點,一定會好,就使勁往地裡施肥。

這個時候又得蔣行風的人去攔著,一家家告訴他們,不能施太多,會燒苗,這樣地裡的莊稼會死。

有些人家不聽勸,覺得這東西會讓糧食長得更好。

直到親眼看見了同村人的操作,地裡的良種被燒死了不少,搶救也無濟於事。

一個個施肥也不是,不施肥也不是,開始擔驚受怕。

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才按照蔣行風的囑咐規矩行事,不敢多給,也不敢少給。

回到自己的小院內,蔣行風從井裡打了桶水,用土灰色的瓷碗舀了口水喝,又往自己的水葫蘆裡裝了些。

他平日裡脾氣挺大的,但一直記著縣主的教導,許多百姓愚笨,得廢很多功夫去跟他們講明白。

身為一方官吏,上官愛戴百姓,下面的也不例外,就需要多費口舌講清楚一些。

蔣行風日日跟百姓講著道理,唯有急眼的時候才會吼上幾嗓子。所以這嗓子也一天比一天沙啞,每日需喝上許多的水。

蔣行風前腳剛剛歇下,就聽得外面的一陣匆忙腳步聲。

“蔣大哥,我們去問了,一個個都勸了,他們不願意啊。”後面匆匆走進來的個方臉漢子說道。

“好生勸了嗎?有沒有說給他們說那棉花地直接分給他們的事?”

“說了,說了,沒用,他們不想種棉花。”

“哎呀,一個個的都只認死理,就想著弄口吃的,也不看看自家身上穿的都是些什麼?我聽說平嶺天冷會凍死不少人,他們許多人家,孩子連身像樣的衣服都沒有,也不知道冬日怎麼熬過來的!”

後面又進來的漢子抱怨道。

他們都是南邊來的,打小生長在南邊,突然來了平嶺覺得這邊又幹又燥,一時間有些不適應。

不過平嶺的夏天比荔安的夏天涼快,風雨也沒荔安大。

來之前,縣主讓人給他們準備了不少厚衣物,說是平嶺的冬天冷得厲害,讓他們小心穿些,別凍壞了。

一身好衣服價值幾何他們是清楚的,何況是裡面加了棉的厚衣服。

一時間感動不已,準備更加賣力給縣主幹活。

縣主做的一樁樁事情都是為了荔安的百姓著想,百姓們雖疑惑,但人人明白一個道理,相信縣主總是沒錯了。

來了這邊以後,差異太大了。許是平嶺的上官沒有荔安的好,他們不信上官,也不願選擇更好的東西。

一個個喊他們種棉花,極為不願意,像要害他們一番。

要知道今年平嶺出了新的規矩,若是誰家開荒種棉花,那開出的地就是他的了。

哪怕如此也沒多少人動,無奈之下,眾人給雲桃寫了封信。

許是餓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