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澤宇神色淡然回了走廊盡頭的屋子。

房門咣噹一聲關上後,床底爬出來一個人。

“阿澤,胡氏的兒女又來欺凌你了?”床底出來的灰頭土臉的高壯青年道。

青年劍星眉目,身材高大威猛,面上帶著些惱怒之色,以及眼前人的疼惜。

“無礙,一些跳樑小醜罷了。”何澤宇淡淡笑道,不同於剛剛的人前的懦弱,倒是表現出一股君子如玉的溫潤氣勢。

“表哥,我在那群流民中倒是發現了個有趣的男子。”

“此人是從永行關逃難而出的,永行關離此地甚遠,用良駒也得奔行數日。他卻這般短時間,帶著一村人趕了這麼遠的路。”

何澤宇帶著青年走到床窗邊,輕輕推開木窗,下面便是那個茶水鋪子。

兩人的目光第一時間捕捉到了人群中的雲華春一家。

“那人嗎?”蘇淮指著雲華春道。

“此人姓雲,朝中姓雲的人家有兩戶。”何澤宇細細點評。

“不過我瞧,沒一個雲家能養出這般子弟的,應當是山中的隱士。”

“永行關已破,朝野上下人心惶惶,此刻你隨他們一起走,倒比跟著我安全得多,還不用東躲西藏如此狼狽。”何澤宇苦笑著。

“只是他們一村的人警惕性太強,你貿然加入怕是有些苦難。”

“回了北邊能有什麼用?”蘇淮搖搖頭,收回了目光。

“北邊沒有能替蘇家伸冤的人!”

“胡人既已破關,朝廷定會派兵鎮守,民間也會徵兵。”

“表哥,你想去參軍嗎?”何澤宇抓住蘇淮的肩膀,臉上滿是擔憂。

“蔡黨已經被處置,軍中正值無人之際。我爹說我天賦異稟,從小就教我行軍兵法帶我去軍營,行軍打仗對我而言不過吃飯喝茶。”

“可若是有人認出……”

“不會有人認出我的,我是江遠,蘇淮八歲那年就死了。”蘇淮目光沉沉道,嘴角微彎安撫了眼前的親人。

何澤宇無奈嘆了口氣,“我也護不住表哥,只能讓表哥你去了。”

“阿宇,你為我做了足夠多的事情,反倒是我,這個表哥的不能幫你做什麼,眼看著你被胡氏欺凌。”

“表哥,這些後宅的把戲我沒放在心上。”

兩兄弟難捨難分。

雲桃捧著碗瞧到了她爹臉色的不對勁。

便拿著午飯擱到她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