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場在樂園的附近,兩人順便來逛逛。借父親節的名義,付甜甜給父母都買了禮物,給母親的是一個金鐲子,一萬開頭的價格,款式並不新潮,但應是母親喜歡的,都能想象出母親跟鄰居街坊炫耀的神情。母親高興,她就高興。

給父親買了幾套衣服,她不給父親買衣服,他就只穿舊的,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能三年。此外,她給二成叔和芹嬸買了些營養品,算是感謝二成叔給她介紹男朋友,慰問芹嬸被騙,雖然王勝傷害了她,但她不會把怒火轉到二成叔頭上,二成叔是好意,她拎得清呢,不幹恩將仇報的事。

東西直接讓櫃姐幫忙寄到家裡,非常方便,安頓好了,又給雪兒買了衣服和玩具,雪兒翻翻吊牌,吐了一路的舌頭,好玩的很。她也繼承了崔銘生實誠和簡樸的優點,直說“不要”,但理由不是“不喜歡”,而是她小姑上次過來給她買了好多裙子。

付甜甜非要給她買,付甜甜是在花錢的過程中,在體會“贈人玫瑰手有餘香”的快樂中,一點點彌補心裡的傷痛。

工作日的商場里人不多,空調也適宜,很愜意。付甜甜在盤算兩件事,買房的事和晚上與舒昕怡、趙葵喝酒的事。別看她平時生活挺奢侈的,名牌不斷,但她並非每天“買買買”,所以銀行卡上有一些存款,加上嚴諄清給的錢,買一套大平層,付個百分之五十的首付應該沒問題。

她有兩個心儀的地段,一個是園區,原因很簡單,房價漲幅大,即便在高價入,保值絕對沒問題,以後也好出手;另一個是淮海街附近,兼具都市和市井氣息,生活方便,周邊商場也不少,看個電影,隨便買點衣服什麼的,步行就能實現。

不過這兩個地點,無論買在哪裡,後續還貸款的壓力不容小覷,那就要她繼續在男人身上“撈金”了。

如果不是雪兒在,她都想抽根菸,來認真思考一下這個計劃。

看了眼手機,嚴諄清說他今天會回來,有大事跟她商量。

付甜甜心如止水,連調情的話也懶得推敲,但還是勉為其難地說了些想飛到他身邊之類的麻酥話。

按理說,嚴諄清現在是她手上唯一能出的牌,認真構思謀劃,再撈點錢不是不可能,哪怕被他的手下發現和王勝的苟且,只要她的表演夠逼真,糊弄過去也不是不可能。

純不純的,自己說了不算,別人說了也不算,只要你想讓他認為你純的男人認為你純,那你就是貨真價實的白月光。

可一想到趙葵,她就提不起精神,算了,放自己一馬吧,等和嚴諄清見面了再從長計議。

“哇,好幸福的一天啊。”雪兒喝了口飲料,故意張大嘴巴。

“你對幸福指數的要求很低嘛。”

“什麼是幸福指數?”小孩子的好奇心很重。

“就是做讓你開心的事。”

“讓我開心的事?”雪兒搖頭晃腦:“我今天就很開心,阿姨,我偷偷告訴你,我還做過一件特別特別開心的事,我媽媽和老師都不知道。”

“幹壞事了?”

雪兒竊竊地偷笑,把嘴巴貼到付甜甜的耳朵上:“我和沈希希打過架,她咬我,我也咬了她的胳膊,她咬得輕,我咬得重,把她咬破了。”

“那你不怕她告訴老師啊?”

“我當時就想她特別愛打小報告,反正她要告訴老師,反正我媽要訓我,我不如咬得重一點,讓她疼,但後來她居然沒告訴老師。”

“為什麼呀?被你咬怕了?”

“嗯,因為她先動的手,老師也要批評她的。”

“別看你年紀小,腦袋瓜子倒挺好使。”

“阿姨,你不會告訴我媽吧?”

“不會,阿姨不打小報告,阿姨覺得你做得沒錯。”

“啊?真的啊?”

“真的,別人打了你,你當然要還回去,等你長大了就知道了,你越是忍讓,別人越是欺負你,所以你必須還手。”付甜甜喝了口橙汁,隨手扶了扶擺在身旁椅子裡的購物袋,沒說出口的是“不過也有一些傷害你無力還手”,但跟一個孩子講這些太深奧了,成年女性的自我保護能力尚有限,何況一個孩子。

“阿姨,當你的小孩肯定很幸福,阿姨你為什麼不生小孩啊?”

“阿姨還沒有男朋友啊。”付甜甜心想著怎麼生小孩啊,她自己還沒活明白呢。

“阿姨,你喜歡體育老師嗎?”

“你這丫頭,咦,是要給阿姨介紹男朋友啊?”

“我喜歡我們體育老師,我想阿姨也會喜歡的。”

“嗯,那你有機會了把你老師介紹給我啊。”

兩人鬧成一團。

三點多鐘的時候,付甜甜把雪兒送回家,摁了門鈴,家裡沒人開門,雪兒告訴付甜甜,早上好像聽見媽媽說要送奶奶去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