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甜甜感覺崔銘生有事要說,便道:“今天不去看,等哪天心情好了再去,你咋了? ”

“你的身體真沒事嗎?我聽你說話的聲音都不對了。”在請人幫忙上,崔銘生一反利索的常態,磨磨唧唧的。

“吃火鍋吃的,上火了,你別多想。”

崔銘生這才講出想請付甜甜代替她留在幼兒園的想法。付甜甜迅速理會了,也挺樂意的,與其憋在家裡糟心,不如出去轉轉透透氣,自己幼兒園畢業後,還沒去幼兒園玩過呢,說不定蠻有意思的。

“簡單,小事,就是讓我假扮雪兒的媽媽唄,沒問題。”

“不是媽媽,是姨媽。”

“反正都有一個媽字,行了行了,你快去上班吧。”

“謝謝你啊甜甜。”

“我們姐妹間,謝毛線啊。”

找到事情做了,付甜甜刻意讓自己滿血復活起來,拉開衣櫥挑衣服,這是在出租屋,可選的數量不多,但去陪孩子,跟別的媽媽競美嘛,端莊、大氣是必須的,漏這漏那的衣服剔除後,剩下的也只有兩套。

一套是基礎款白T和牛仔褲,基本上是當家居服穿的;另一套是桃花粉的雪紡短袖、短褲,也是平平無奇的式樣,通常是配人字拖隨便穿穿的。

付甜甜決定把這兩套拆開來穿,換上雪紡短袖和牛仔褲,將上衣的下襬塞到褲子裡,繫上一條價格不菲的咖啡色皮帶,穿上膚色的高跟繫帶涼鞋。

在鏡子前轉了幾個圈,不錯,這一身素歸素,但貴在質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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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的裝飾,就柔中帶霸氣了,有“不好欺負”的那味了。

珍珠長項鍊、圓形的D家大耳環,金色的鐲子,完美。

手機進來幾條微信,她左手拿著翻看,用右手一隻手戴隱形眼鏡,然後開始化妝。

粉撲在面龐、脖頸間從容地掃過,刷子在幾十種眼影間來去自如,她已練就了不用看鏡子就能描眉的“神功”。今天化仿素顏妝,白月光式,對於一個做得了“白月光”的蚊子血,化妝是小兒科的入門課。

她化得好而快。

微信是蝶子發的。今早路璐很認真地對待請假這件事,但凡她有一點能去做一天“打工人”的力氣,也不會費力去給部門經理發微信。

都是“裁員”的訊息給鬧的,害得她給部門經理發了文字後,又發了一便語音,讓他聽聽她憔悴到不堪的聲音。

她說她重感冒了,後面加了一句:可能是公司裡的中央空調打得太低了,建議公司裡能節約用電,致力環保。

發完後,她都能想象和她的微信名片一樣,點進去只有一條橫線,他們都對對方遮蔽了彼此朋友圈的部門經理,看到這條訊息時的心情:環保個屁,環保你奶奶!

但跟領導請假不就是這樣嗎,還真指望領導看到你的請假理由後頻頻點頭,覺得不讓你休息心裡上都說不過去?這樣的領導是神仙下凡吧,是別人家的員工前世修來的。面對正常的領導,“請假理由”只是為了讓領導挑不出刺,我生病了,重病,還是受工作環境的影響,你敢逼我來上班?你敢說這不是工傷?你敢在工傷上面疊工傷?

付甜甜的心理預期還是很正、很低、很睿智的,認定和領導“打太極”的出發點只是為求“自保”,不來為難她就足夠了。

所以面對部門經理硬擠出來的一個“好”字,她還蠻滿意的,彷彿是目睹了他便秘似的。

蝶子大概聽說了她請假的事,來告訴她一個好訊息:新官上任三把火,代總作為他們這個分公司的總負責人,第一把火即是及時闢謠,明文宣告不會裁員,並會新設五個中層崗位,搞崗位競爭。從普通的員工到中層崗,是向更高職位邁進,鯉魚跳龍門的重要一步,薪資待遇的提高自不必說,哪怕不在老東家幹了要跳槽,那也是閃光光的資歷。

蝶子說今天早上莫名感覺單位同事有了百舸爭流的氣勢,付甜甜自知自己的划船技術太差,不會去湊熱鬧,但能保住“飯碗”,喲,這個給她講故事的大叔,她沒看走眼,宅心仁厚,不錯嘛。

“但是代總對公司裡的付費實習生頗有微詞,要求不能再招了。”

“付費實習生?”付甜甜聞所未聞。

“就是實習生花了錢才能進來實習,並且公司不付實習工資。”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