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讓你難受啊,讓你以後一個人喝醉了酒叫他的名字時難受,讓你永遠記住回頭草可不是那麼好吃的。”

“他現在在哪?”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跪下來求我啊。”

付甜甜下樓坐上車,一路飆到出租屋裡。

趙夢石的目的達到了,她現在很難受,非常非常難受,難受到想在午夜裡淋一場雷陣雨。

出租屋裡的窗戶開著,白色窗紗拉得寥寥草草,暖風吹進,浪似的翻滾。

挾裹著江南水汽的梔子花香趁機而入,潮溼地暈鋪在雪白的床單上,天花板正中的水晶燈此刻像被抽乾了力氣,投射下昏黃的,又飽含曖昧的華麗影子。

情調恰如其分,特意為約會男人而佈置的房子到底是不一樣的。

夜已深,深夜在蠶食著成年人的理智,付甜甜和嚴諄清坐在床沿邊,但手腳仍規矩地置放在彼此的領域內,晚飯吃成了夜宵,誰都不在意,各懷鬼胎。

付甜甜吃了幾片涮羊肉就推辭吃不下了,正中嚴諄清下懷。吃火鍋本就要慢工細活,而涮一點吃一點吃到什麼時候去,還沒吃他就急到心焦上火了。

象徵性地讓她再吃一些,她不要吃,就算了。

然後她說想喝酸梅湯,嚴諄清讓手下去買,買回來她喝了兩口,吐了一口。

又說是胃酸,沒胃口,想吃燒烤,嚴諄清又讓手下火速買來,羊肉、麵筋、脆骨、韭菜,但凡能烤的,燒烤店裡賣的,都弄了一些回來。

倒好了,還沒入口,聞到味道,她就受不了了。

付甜甜明白這麼做是不對的,是在“作死”。男人都是希望被女人誇獎的,指令著一大群人風風火火地陪她玩,能說一些:“火鍋好好吃呀,諄清你有心了”,“諄清你對我真好”,“諄清你真是一個好男人”,那情況就不同了。

像現在這樣,叫人家買,買來還一副嫌棄的樣子,八成在今晚她是要被嫌棄掉的。

她也不想這樣,她也想自己能美滋滋地吃點東西,然後胡言亂語地誇一番,可是情緒壓不住,是比失戀還痛苦的情緒,只能說時機不對,也許命中註定不能從嚴諄清身上撈到資本了。

但付甜甜不甘心,不甘心被一個女人的報復給報復到了,於是使出了最後一招為之一搏:哭。

反正他也不曉得她為何而哭。

嚴諄清緊張地道:“甜甜,你怎麼了?被人欺負了?”

付甜甜痛哭流涕,用力點點頭,即使都這樣了,還在周密地盤圓謊話。

“是誰欺負你了?你快告訴我,我不會饒過他。”

“我前男友的妻子,她誤會我們了,我真的什麼也沒做,真的。”

她主動抓起嚴諄清的手,將它貼在比他的手掌還小的臉上,滾下一滴淚珠,順著他的指尖流,一頭微亂的長卷發,吊帶裙外面的香檳色薄罩衣滑落到手臂上,露出胸前一片雪白肌膚,鎖骨上兩根纖細的酒紅色帶子是大寫的勾引。

怕是這世上沒有一個在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能無視一個美人如此的楚楚可憐。

嚴諄清的聲音帶著急促:“我相信你,交給我來辦。”

“諄清,她家裡有錢有勢的,我們弄不過她的。”

嚴諄清壞壞地一笑:“動我的女人,我叫她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