楸燁不肯相信,一時難以接受椿沐已經死去的事實。

於是,他開始責備自己,責怪自己悔不當初,不該趕她們母子走。

再怎麼不愛她,可椿沐懷著他妖王的孩子。

年幼時椿沐為了救他毀容喪失靈力,只要是個有良知的男人,都不該做的如此絕情。

他的雙手捶打著自己的頭部,緊抓著滿頭黑髮,陷入無盡的悔恨和崩潰,仰起頭撕心裂肺的大吼:“沐...對不起,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和孩子!”

他仰著頭,雙目中佈滿了紅血絲,怨恨和仇恨使他生氣到極致,狠狠咬著牙,滿腦子全是焰靈瓏殺害椿沐的畫面和場景。

“焰靈瓏!”

他氣的整個身子發抖,歇斯底里的嘶吼,全身怒氣攻於心。

“撲!”

...

滿口噴出的鮮血落了他一臉,倒地的那一刻,他的身體平躺在愈花殿,雙眼睜開從未閉起過,含著血淚而終。

妖王的回憶完。

妖王厲魂看著眼前這個年邁老婦人,他的雙眼又溼又紅,對這個女人又愛又恨,雙方眼裡的淚水大顆大顆掉落,他的嘴輕微抽搐著。

“愛上你,是我這一輩子最大的恥辱。”

從他死後,這百年時間都吊著一口氣,而那口氣就是對她的痛恨,還有對椿沐的悔。

老婦人誠心道歉,也清楚明白自己對他,椿沐,木妖國,還有他們的孩子都造成了不可原諒的傷害。

她也知道,無論怎麼去彌補都不可能被得到原諒,但木妖國滅國一事並不是妖王所說的那樣,木妖國一事也並非是她乾的。

“木妖國一事,並非我能操控的,當年焉罌宗門闖入木妖國,我沒有參與其中,我當時是被師父瞞著的,第二天我才知道木妖國被滅。”

老婦人為自己解釋的原因,只是想能減去妖王心裡的怨念,卻不知道越解釋妖王越覺得噁心。

曾經,木妖國的妖民慘遭獵妖師獵殺,妖民個個慘死,血染妖城,歷歷在目。

這件件慘事,都是他身為妖王一輩子揮之不去的恥辱,被六界恥笑,他不想聽,便對著她吼:“夠了,不要說了。”

他越不想聽,她就越要解釋清楚。

“與你辭別那天,我回了焉罌山,帶著從椿沐體內取出的妖丹去和師父討論我們的婚事。”

老婦人的回憶。

...

人界。

焉罌山。

焉罌宗門內,獵妖宗師坐在木椅上聽完之後,氣的站起身,抓起桌子上的一杯茶盞朝地上怒砸。

氣的大聲喘息,怒指著跪在面前的焰靈瓏道:“你...你居然要和一隻妖成親?”

焰靈瓏雙腿跪在那,挺直著身板,背後揹著斬妖劍,眼神堅定道:“望師父成全。”

“休想!”

“師父。”

“為師絕不可能讓你和妖成親,更何況對方還是妖界的一個王!”

以前,她心裡對妖的看法和獵妖宗師一樣,“妖”心叵測,只要是妖,那都是冷血沒有感情的,見一個獵殺一個。

可現在不同了,楸燁的出現,讓她改變了對妖的看法,現在,在焰靈瓏的心裡,人又如何,妖又何妨,只要是真心相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