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蕭衍清楚,剛才能拿住阿布全靠運氣,如若不是阿布對薛凝的武功感到怪異,也不能如此輕易被束縛,一旦錯過這個機會了,三人連手也不見得勝過他。

南函卻一把拉住薛凝的手,放了阿布的束縛,阿布逃過一劫,對南函甚是感激。眾人將事情細細還原,大家才冰解誤會,幾人情知不能再在大街上逗留,便欲離開,適巧驛站也在同一方向,阿布便和眾人同行。

剛才的打鬥早已傳給洛陽令,恰巧崑崙奴也在,當有人向崑崙奴描述幾人特徵,正是搶走李孝逸屍體的那夥人,崑崙奴有意拿下這個功勞,便一同前來,卻見幾人離開,一路追出,直到出了城門才追上。

崑崙奴大吼:“夥同李孝逸的賊子莫走。”

宋璟見到崑崙奴怒不可遏,便欲出手。蕭衍連忙阻止:“宋兄身上有傷,切莫出手,今日就由我來代勞。”

一對烈焰掌直劈崑崙奴,崑崙奴自持武功,舉掌接住,只感覺對方雙手如同烙鐵,一陣火浪襲來自己的手毛全數被燒焦,一陣吃痛,急忙撤掌。

蕭衍也好不到哪裡去,一掌感覺打在鐵板上,雙手生疼,崑崙奴這一掌勢大力沉,打的蕭衍氣血翻滾,後退數步。

流螢、薛凝正欲上前,阿布道:“打鬥之事豈能讓姑娘家參與,看我阿布的手段。”

阿布揮拳直迎崑崙奴,二人拳腳相交,砰砰作響,這哪裡是血肉之軀該有的聲音,分明是金鐵交鳴之聲。

四五十個回合過去,二人未分勝負。

二人盡數拿出看家絕技又是鬥在一起,阿布身上金光乍現,宛若金鐘罩身;崑崙奴黑光遍佈,猶如鐵鑄之人。

正是西域奇功金鐘罩正遇密宗絕技金剛功,二人又是一陣激鬥,從原來的不分伯仲,鬥成兩敗俱傷。

崑崙奴又是雙拳打出,阿布借力一個後空翻閃出丈餘,崑崙奴只道阿布力怯想要逃跑,急忙追了過來。

阿布回身朝眾人道:“捂上耳朵,相互運功抵擋。”

眾人不知何故,連忙將耳朵捂上。

阿布朝著崑崙奴張開大口,一陣巨響擊向崑崙奴,崑崙奴一個不備,只聽一陣音波襲來,體內真氣鼓盪,被震傷五臟六腑,七竅流血,頓時失去再戰之力,直挺挺的倒地不起。

而眾人經阿布提醒手掌相交,內力相互激盪,也是阿布本意攻向崑崙奴,故而眾人並未受到多大影響,而南函沒有內力,只需捂上耳朵便渾然不懼。倒是宋璟因禍得福,被獅吼功一激,真氣融於經脈之中,已是渾然一體。

流螢正待上前補刀,只聽一陣馬蹄聲,一人道:“姑娘住手。”

此人原本在城門旁巡邏,聽到這雷霆一般的巨吼,急忙騎上戰馬提了兵器趕來,正見流螢欲殺崑崙奴,急忙喝止。

流螢牛頭望去,驚奇道:“禹王槊?”

那人也是吃了一驚,禹王槊這等兵器並不常見,用它當兵器的人更是絕無僅有,因其往往十分沉重,通常之時在太廟前做儀仗所用,自己的這根禹王槊就是李唐宗廟前一對禹王槊中的一件,被女帝賜予做了兵器。今見這女孩一口叫出怎麼能不驚奇。

那人看她一舉一動也是個練家子,只道她在別處見過,也未十分在意。

那人道:“姑娘因何跟這奴才這麼大的仇怨,欲要削其首級。”

流螢並不答話。

那人倒也不惱:“本將神策軍大將軍狄景暉,這奴才乃是宮中昭容的家奴,不知是何緣故被打成重傷,只是這奴才平日驕橫任性,想必做了對不起眾位的事,我這裡當先賠罪,請諸位允許我將其帶走治罪。”

眾人見狄景輝說話謙遜有禮,只當這時一個好官,自然也不願相違背,遂順水推舟讓狄景輝將人帶走。

狄景輝:“來人呀,給這惡奴戴上鐐銬,壓往有司論罪。”

這狄景輝本是宰相狄仁傑之子,為人甚為機敏奸猾,他討厭這崑崙奴不假,但也並非真為幾人著想。他素來知道這惡奴武功高強,今日見被人打成如此重傷,只道遇到了絕頂高手,故而不敢為難。但人已至此,又無法退走,所以假意處置崑崙奴,以防跟眾人起了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