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無人生還的慘案(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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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廣在凌晨2點左右遇難,被刀具正面捅入心臟致死,腹部也中了很深的一刀,沒有搏鬥跡象,沒有目擊者,沒有監控錄影。播雲是第四個遇難者,時間大概在凌晨3點40分左右,在山洞裡被刀具割破了喉嚨,生前還有被侵犯的痕跡,蘇伯興當時應該就在附近,他在錄音裡說,有人在黑暗中攻擊了播雲,等他趕過去時,播雲已經沒了呼吸,一個小時後,最後一名倖存者蘇伯興,也倒在離大門僅有百米之遙的地方,根據傷口形狀和殘留物,推測是被石頭從高處扔下砸碎腦袋的。”伴隨著畫面從一處轉到另一處,008號講解道。
“殺害鄧廣和播雲的兇手有沒有可能就是蘇伯興?”顏樂春發問道,又解釋說:“鄧廣的情況看上去很像熟人行兇,先小腹再心臟。”
“卷宗提到有這個可能,而且,辦案人員在播雲遺體衣服上發現了兩根頭髮,經過檢測,確認是蘇伯興的頭髮,當然並沒有證據證明是蘇伯興作案。”008號答道。
“我補充下,”來勇說道:“蘇伯興從凌晨2點過後就一直在用手機錄音,除了講述他目睹的場景,還記錄了他對誰是殺害播雲兇手的分析,他首先排除了顯達,他知道顯達遇害的過程,估計是聽播雲講的,他認為華特掉下懸崖後也許沒死,鄧廣也有可能,他說鄧廣表面上對他和顯達唯唯諾諾,內心卻是十分不滿,甚至也曾窺覷過播雲,當然這些分析也許只是掩飾,他自己也有嫌疑,播雲的手機就是在他身上發現的。”
顏樂春想了想,問道:“他們有帶投降腕錶嗎?有沒有人按過?”來勇嘆道:“蘇伯興、鄧廣和播雲都帶了,辦案人員檢查了播雲的腕錶,她當時應該接連拍下多次,只是攻擊她的並非機器裝備,又有何用?而且那時監控系統失效,工作人員也接受不到訊號。”
“砸死蘇伯興的石頭從哪裡來的?遊戲現場怎麼會有這種致命物品?”馬明空問道:“還有,遊戲區不是全封閉的嗎?為何會出現海邊的懸崖?”
“現場沒有發現石頭,整個遊戲區都沒找到,”來勇答道:“遊戲區是封閉的,懸崖就在鐵絲網附近,只是那晚出現了太多異常,那裡的鐵絲網竟然被拉開了一個大口子,播雲在錄音裡也提到了這點,她看著顯達被機械野獸追逐,慌不擇路就從開口那裡鑽了出去,辦案人員後來也沒有查明原因,只在卷宗裡提到開口似乎是巨大的外力拉扯所致。”
黑夜淡去,迎來了一丁島的明媚清晨,兩個工作人員走進遊戲區,未行多遠,便見一人歪倒在一棵椰子樹下,血從額頭淋了一臉,身旁是一塊沾著血跡的青椰子,兩隻海鳥落在他頭頂,伸脖正要啄食,一個工作人員上前趕走海鳥,另一人手足無措的在原地頓足轉圈,半晌才轉身跑出遊戲區,過了一會兒又返回,兩個人再向遊戲區深處走去,008號說道:“工作人員出去是打電話報警,我們現在看到的影畫素材來自他們當時用手機拍攝的內容。”
畫面晃動著向遊戲區內部延伸,播雲出現在一個山洞深處,身體蜷縮,衣衫不整,頭髮遮住了面部,接著便是鄧廣平趴在地上,右邊一片泥土已被浸成了深黑色,影像到此便忽地從眾人身邊消失了,會議室裡一片寂靜,馬明空咳嗽了一聲,向來勇問道:“結案怎麼說?”
來勇搖頭道:“沒有結案,這個案子還掛在江尾分局下面,且不說華特和顯達下落不明,另外三人遇害的兇手也一直沒有確認。”
“會不會是椰子掉下來砸中的嗎?”顏樂春問道。
來勇楞了一下,答道:“不是,傷口殘留物找到石屑,而且附近有他人足跡,辦案人員推測是蘇伯興當時睡著了,被人用石塊砸死,椰子應該是兇手故意擺放混淆視線的。”
“這五個人之間有沒有什麼瓜葛?”顏樂春又問道。
“雖然最大的嫌疑看上去是華特,但辦案人員四處走訪,卻沒找到華特和其他四人之間的任何糾纏關係,華特在班上從頭到尾都是一個透明人物,反倒是其他四人,被辦案人員挖出了很多錯綜複雜的材料。008號,你列一下這五人的關係圖譜。”
來勇說著,在會議室的顯示牆螢幕上,顯示出五人的頭像,華特一人孤零零的落在外面,其他四人男的英俊,女的貌美,四人之間的箭頭縱橫交錯,來勇又道:“顯達在學生時代就是富二代,他和蘇伯興鄧廣玩在一起,是這個小圈子的核心,但蘇伯興內心是看不起他的,等到成年後,蘇伯興創業成功,這種鄙視就更強烈了,後來顯達家道中落,曾有求於蘇伯興,蘇伯興滿嘴答應實際卻一分錢都沒捨得出,在本案案發前一年,顯達的家族企業終被收購,所以顯達對蘇伯興有怨恨並不出奇,反過來,蘇伯興對顯達也有作案動機,兩人都曾追求過播雲,據其他同學說,蘇伯興一直認為,如果沒有顯達在裡面興風作浪,他和播雲早成了。”
“再說播雲,據幾個女同學說,雖然她和班上數位男同學同時保持過曖昧關係,但她最喜歡的、曾經走的最近的卻是花花公子顯達,剛才不是說蘇伯興和顯達打電話邀請播雲和鄧廣去參加遊戲嗎,給播雲打電話的正是顯達,這兩人當時也都未婚。至於鄧廣,他的家庭非常普通,能和顯達蘇伯興混在一起,只是因為他學習好,經常幫顯達他們做作業甚至考試作弊,換得一些物質上的施捨,他心裡什麼感受也可想而知了,蘇伯興在錄音裡說鄧廣曾經窺覷過播雲,這件事班上也有其他同學知道,據說蘇伯興為此痛毆過鄧廣,後來還是顯達出面說和了兩人,不過鄧廣也不會因此感激顯達,因為顯達也曾因丟失過一塊名貴智慧手錶而在大庭廣眾之下懷疑過鄧廣。”
“這些關係再怎麼說,也不一定能上升到謀殺的層次吧。”顏樂春說道。
來勇淡淡一笑,說道:“在極端環境下,一些平時看上去很小的矛盾都能激化成致命的衝突,不過,本案兩年來一直雄踞神案榜榜首,可不是靠這些世俗案情,而是,”他指著人物關係圖譜最上方、似是睥睨下方的頭像道:“華特。”
“你不是說他和其他四人毫無瓜葛嗎?”顏樂春奇道。
”他一個人就能書寫傳奇,”來勇收起笑容,緩緩說道:“辦案人員發現,在案發前一年,華特就因病離世,不在人間了。”
顏樂春“啊”的叫了一聲,卻沒能說出一句話,馬明空右手食指抬起,卻沒有落下,良久才敲擊桌面:“所以他們當日所見的是這個穿著華特運動服的機器人?”
“不好說,”來勇調出那具從海底撈出的機器人顯示在大屏上,說道:“按鑑證科檢查,這具機器人是私人定製的,運動能力不錯,五官也算的上精緻,但根據面部構造推測,要做複雜表情恐怕比較困難,我們剛才看過的影像裡,度假區酒店是唯一拍下華特真身的地方,確實沒有很細緻的微表情,只是面帶微笑,但在金諾酒店的實時影片連線中,他的表情還是很豐富的,”他在大屏上調出兩處影片對比,又道:“另外,卷宗裡提到,在華特病故後,仍有銀行轉賬、網路購物消費、訊息聊天、影片電話交談、打遊戲等的記錄。”
“這些事情,心石二號和三號不也能做嗎?”顏樂春想起數月前的案件。
“我把這個疑惑和當日做心石檢測的鑑證科同事也提了,他說,心石是石白皓夫婦天縱奇才的結晶,很難想象這世上還有人能做到,而這具海底撈出的機器人的表情控制技術,和心石相差不可以道里計,饒是如此,心石二號三號不到半年就引起了孫董的懷疑,很難想象這樣一具機器人在和顯達四人相處時沒被發現異常,”來勇皺起了眉頭,說道:“重要的是,更衣室出口有安檢,如果是機器人入場,它是如何躲過的?”
“可是,現場沒有找到兇器,而這個機器人恰好身上綁著刀鞘,哪有這麼巧的事?”顏樂春說道,來勇點點頭,看了馬明空一眼,說道:“這就要繼續查證了。”
“華特生前是做什麼的?”馬明空問道。
來勇答道:“他高中畢業後就回家務農,結婚生子,辦案同事說他平日在村裡也是不顯山不露水的,倒是煙癮和網癮挺大的。”
“華特病故到他們同學聚會期間,有人見過華特嗎?”馬明空又問道。
來勇搖了搖頭,道:“沒有,連那兩個工作人員一開始也沒見到華特,錢是華特從網上轉給他倆的。”
“桃園俱樂部又是怎麼回事?”馬明空繼續問道。
“這是本案的另一個謎題,叫桃園的俱樂部倒是不少,但沒有一個是華特口中的全球頂級富翁俱樂部,奇怪的是,顯達卻說他知道,不過辦案人員卻也沒發現顯達和華特之間有過什麼聯絡或關聯。”
“監控畫面失去訊號的原因,後來查明瞭嗎?”馬明空又問道。
“卷宗裡記錄了數字安全保衛總隊對此的調查結論,認為最大可能是來自外網的駭客攻擊,但時過境遷,已無法追朔,落款人是老艾。”來勇見馬明空沒再吭聲,想了一想,又道:“下面我們怎麼辦?”
馬明空沉吟片刻,道:“把機器人轉交給江尾分局。”
失望之色爬滿來勇的臉,他原想著能另闢蹊徑從機器人入手調查,此刻只好悻悻的道:“鑑證科查過這臺機器人,體內的所有程式碼和資料均被不可逆的清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