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棠將曲燃的事說了一遍。

繼而問道:“老師,現在寫信到京城,還來得及嗎?”

瘟疫已經這麼嚴重了,聽說軍中已經有人染病,朝中正為瘟疫的事著急,想盡了辦法都沒用。

太醫院的那些太醫都愁白了頭,皇上下令再研製不出解決之法,他們就要人頭落地了。

當今聖上並非殘暴之人,這不過是誇張的說法。

但皇上確實日日為此發愁。

連最寵愛的蕭貴妃都見得少了。

陳獻公道:“戰事未起,都來得及。”

他這話顯然是相信了沈玉棠方才所言。

沈玉棠道:“沒有證據,他們會信嗎?”

老師辭官多年,雖然威名尚在,可此事終究是他們推測的,沒有切實的證據,那些立於廟堂上的官員會為此做些舉措嗎?

陳獻公拿著桌上的書在他頭頂敲了下,“愚蠢,到了關鍵時候就變得蠢笨起來了,事關大燕朝,管他有沒有證據,他們都會為此警醒的,快研磨。”

這一下敲的並不重,可沈玉棠卻身子一晃,往一旁倒去。

“謙之!”

“沈公子!”

陳獻公與在屋內侍候的小廝同時驚撥出聲。

沈玉棠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間陌生的房間裡,這裡的陳設朱紫貴氣,雕樑畫棟,玉扇屏風,富貴卻不失格調。

腳步聲傳來,蕭敘出現視野中。

“你醒了,感覺如何?”蕭敘忙倒了杯水過去。

“我得到訊息說你匆匆去了獻公府上,便去尋你,誰知剛過去就見你昏迷不醒,且全身發熱,當時不知是瘟疫還是別的,為了獻公安危便自作主張將你帶到我府上了。”

他去的時候,陳府的人正要去請大夫,他只朝獻公解釋了幾句就將人給帶走了。

他想著如果沈玉棠染上了瘟疫,總要人照顧,陳獻公年紀大了,身體虛,可不能因此有個好歹,況且沈玉棠定然不想因為自己連累到她老師。

當時,陳獻公還攔住他,但哪裡攔得住。

“我是不是……”沈玉棠問道。

“沒事,大夫說了你太過勞累,加上身體不適,有些高熱,並非疫症,好好休息就是,我已經派人去陳府向獻公說明了,下次還得到獻公面前請罪。”蕭敘道。

“你做的沒錯,老師年紀大了,若是因為我……那我真是萬死難辭其咎。”沈玉棠鬆了口氣,幸好不是瘟疫。

“老師很好說話的,他不會怪你的,到時候一起去拜訪老師。”

“你是他弟子,他當然與你好說話,與旁人可就萬分嚴厲。”蕭敘笑著道,看到她沒事他竟有著從未有過的安心。

想來這便是戲文裡說的愛情,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你好好睡一覺,明日再回去,我讓人準備晚膳。”蕭敘看著她喝了水,再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