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們先去城西那邊看看,李知府將城西那一塊交由我管理,雲山一帶有府衙的人照看。”沈玉棠鬥志昂揚的邀請幾人前往城西外。

到了地方。

看到了簡陋無比的木棚子,四處透著寒風,婦人抱著孩子躲在角落裡望向他們,眼中光芒暗淡。

再往裡走,前方都是一人多高的小木棚,幾人躲在棚子裡,每隔一段路就架著一個火盆,但火盆裡的火早已熄滅,只餘下乾癟潮溼的灰燼。

一陣寒風颳過,有些木門被吹得吱呀作響,好像下一刻就會倒下。

“沈公子,蕭公子,你們怎麼來了?”熟悉的聲音響起。

是府衙的吳捕快,他帶著人抬了一具屍體從這邊過,屍體的親友跟在後面哀嚎悲傷。

“這是?”沈玉棠問了句。

“昨夜就發高燒,發現晚了,吃了藥也沒挺過來。”吳巖嘆了口氣,“這種事在這裡時有發生,城裡的大夫就請動了三位過來,而且大夫也需要休息,可這地方這麼多人,哪裡照顧的過來,天氣又冷,病死凍死的人每天都有。”

他有心救助他們,可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陶知問道:“陵陽的大夫應當不止三位吧?”

偌大的陵陽,大大小小的醫館算一起沒有一千也有幾百,大夫就更多了,只是這個時節,這個情況,誰想到城外來吃苦受罪。

吳巖道:“不是所有大夫都能請來的,他們都有專門的醫館,坐診問診的地方,我們可以將人送過去,但他們不願過來。

這個冬天還長著,知府大人說要修築房屋,可現在連地方都沒敲定,這些人只能先安置在棚子裡,這棚子也就勉強擋擋風,過冬的話,難吶。”

沈玉棠道:“吳捕快,知府大人已經將修築房屋的事交到我手上,不日便會動工,今日我來便是看一下此地的情況。”

吳巖意外道:“這事由沈公子來主持?”

沈玉棠點頭:“再往前一段是我沈家的地皮,從那邊開始修,加上此地這麼多人,數十日的功夫就能成功,但在此期間還得勞煩吳捕快協助。”

聽她連地方都選好了,吳巖笑了。

他臉上有道疤,是當初衝進火海救人時留下的,現在這一笑,那眼角的疤隨之扯動。

沈玉棠繼續道:“吳捕頭先將手中事情忙完,等會再細聊。”

吳巖一揮手,就讓底下的捕快將人給抬出去,掩埋屍體的事情交給手下來做就可以了,又不缺他一個挖坑的。

他們邊走邊說,沈玉棠將想法和盤托出,吳巖對此地的情況較為清楚,將一些疑難問題說出,幾人時而皺眉時而露出靈光一現的瞭然之色。

前面傳來了爭吵聲。

府衙的捕快忙前忙後,大聲呼喊著:“再冷也不能一動不動待在棚子裡,出來走動一下。”

“動什麼動,你們陵陽的官是不是不想我們進城,要看著我們餓死凍死在這裡!”

“不是我們不讓你們進城,是城內沒有地方可以安置各位……”

“我們不信,為什麼那些有錢人就可以進城,擺明是瞧不上我們這些人,說什麼發冬衣,到現在連影子都沒見著。”

“我不想凍死在這裡,我要進城,我要進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