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青竹傘出現在他面前,一襲紫衣停在他前方。

江修文看著他,不知該說什麼,他當時也在公堂上,指明大哥的罪行。

蕭敘道:“你不該如此,你大哥他是……”

江修文吼道:“我知道他罪有應得,我知道他殺人該償命,可他還是我哥,他還是我哥!”

他的聲音逐漸變小:“可我的孃親卻不是我孃親了,我不是她親生的,我活著了這麼多年,就像個笑話一樣。”

蕭敘也為之一愣,道:“這件事過去了,日後當雨過天晴,你該朝前看。”

“你懂什麼,你根本就不懂,蕭敘,你走吧,不要管我了。”江修文繞過他往前走。

蕭敘舉著傘跟上去,道:“我若是不懂就不會來找你了,我以前有個弟弟,他很好,可最後我卻只能看著他被杖刑而死。”

江修文一怔,“為什麼?你們蕭家怎麼會……”

蕭敘悽然一笑:“犯了罪就要付出代價,皇權不可侵犯,可你知道嗎,當時錯的人是我,我弟弟他跑出去認罪,他是無辜的,那時候我比你更痛苦。”

兩人在雨中走著,蕭敘將當年的事說給他聽。

“如果當時我能收住手,就不會有接下來的事,當時我沒有昏迷,被處死的就是我。”

蕭敘每次一想到當年的事就痛心不已,悔不當初,他覺得每活過一天都是在為弟弟而活,都是弟弟給他換來的。

過了許久,江修文道:“你對我這樣好是因為……”

蕭敘道:“你和我弟弟很像,你們有著一樣的開朗的心態,我想你不該被這件事給打倒,如果你不想在陵陽待下去,可以去別的地方,我為你安排。”

在他眼裡,江修文與他弟弟一樣,他們身上有太多相似之處。

江修文扯著嘴角笑了笑,道:“我不走,就在這裡,有什麼好怕的,不就是那些人冷眼嗎,我又不是玻璃做的,摔不得,碰不得。”

“謝謝你,溫言,陪我走了這麼遠,都到東玉河邊了。”

他看著前面被雨水擾亂的河面,望著在樹底下避雨的幾隻大白鵝,眼神再次出現亮色。

已經不是小孩子,不該將自己一直困在情緒中。

蕭敘道:“你過幾日去見一見你大哥,過幾日再去,現在去了也見不著,大牢被燒,他被關在府衙的一間屋子裡,為防止出事,現在不許外人探望。”

江修文道:“我知道,我有些不想見他,他已經瘋了,不管不顧只想要殺沈玉棠,他們之間有何仇怨,需要這般瘋狂。

還有他在公堂上說的血燕組織,那是什麼?你知道嗎?或許與我父親的死有關,我想查一查。”

蕭敘搖頭道:“我不知道,聽著不像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