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棠躺在床榻上,遲遲未曾起身,有些不適是一個原因,但最主要的是因為她有些心亂。

她本想著等成婚後,再與褚彧行夫妻之禮,這才是合乎禮節的。

可她感覺等不了那一日。

雖然,看著不管是誰做了皇帝,最後只需要委屈一人,就能夠在一起,可皇帝不是三宮六院,也得有幾個妃子,得保證皇嗣延續。

她不想,褚彧也不想。

但天下人想。

他們可以為了對方低頭,卻不能忍受對方和別人在一起,這是底線。

除非他們都不做皇帝。

發了一會呆。

她朝屋外喊了聲:“玄兔,在嗎?”

“在的,在的。”

她這是試探性的喊了句,沒想到這麼快就得到了回應,看來她猜的沒錯,玄兔一直守在外面。

“準備好熱水,我要沐浴。”

“好,馬上就來。”

玄兔給她倒好熱水,拿了一套嶄新的衣物進來。

站在浴桶後面為她揉捏肩背,看到她脖頸上淡紅的痕跡,倒下惱怒道:“這小賊子,怎麼能在這地方留下印子,衣服都遮不住!”

沈玉棠摸了下脖子,回想起昨夜的毫無顧忌,現下被玄兔喊出來,不免紅了臉,隨後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無礙,擦點粉遮掩一下就成。”

玄兔道:“這樣又是何苦?”

沈玉棠眯著眼享受此刻的放鬆,熱水蒸燻,臉蛋浮上一層紅暈。

玄兔繼續說著:“你這樣豈不是便宜了他,若是他以後翻臉不認,你就虧大了。”

她是生氣的。

她們一起長大,沈玉棠的事就是她的事,而現在這樣的大事,她擅自做主,而且絲毫不為自己考慮。

沈玉棠道:“如果不這樣,或許再也沒機會了,難道要我後悔一輩子,這樣至少他當能記我一輩子。”

玄兔一時間啞口無言,堵在心口的千言萬語瞬間化為烏有,嘆息一聲,道:“他若是敢做對不起你的事,我殺了他。”

戾氣必現。

她已然不是沈府的小丫鬟了,殺人對她而言與治病是一樣的。

沈玉棠沒有回她的話。

少頃。

她問道:“謝韻那邊如何了?”

玄兔道:“還僵持著,你們兩個都不管,他們就在府衙磕了一晚上的瓜子,滿地都是瓜子殼。”

“不過褚世子應該去了,不知情況如何。”

提及褚彧,她還是怒火中燒,語氣不善。

她總有種女兒被壞人拐走了的無力感。

見她如此狀態,沈玉棠道:“你與金虎如何呢?你們昨晚上說了什麼?”

突如其來的盤問讓玄兔失了方寸,她哎呀一聲,支支吾吾地說著:“還能怎麼著,就那樣……除非他主子能將皇位拱手想讓,否則,他痴心妄想!”

沈玉棠哭笑不得:“你與他的事,怎麼還扯到臨川身上了,這可不行。”

玄兔給她擦拭身子,道:“怎麼就不行了,要是褚世子做了皇帝,您願意做皇后嗎?肯定是不願的,屆時他這個妃子那個妃子的,金虎指不定有樣學樣了,我才不要他。”

不愧是最瞭解她的人,連這事都分析得透徹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