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以前一定是個充滿歡聲笑語的地方。

沈玉棠摸著桌上的刻痕,心中萬分憂鬱。

朝廷還不知道這裡的事,這些怪人不用想就知道是望滄國他們弄出來的,那麼高將軍被困,也有可能與此有關。

望滄國……

“謙之,那人醒了。”身後傳來江修文的聲音。

她轉過身,看到一襲藍衣的江修文站在月色下,他臉上也有一絲憂鬱。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可想多了也沒用,走一步看一步,望滄國人太過狠毒,我們能做的就是為同胞報仇雪恨!”江修文聲音堅定。

“沒想到有一天你會來寬慰我,從未想過有這一幕。”她走過來。

“嗯,我也沒想過,畢竟我以前挺混賬的。”江修文低頭笑著,眼神隱晦不明。

沈玉棠從他身邊走過,往玄兔他們所在的宅子走去,“走吧,去聽聽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等等,我……”江修文捏緊手裡的摺扇,他沒有回頭,緊皺著眉頭好像要說一件很痛苦的事。

沈玉棠停下腳步,也沒有轉身,道:“你想說什麼儘管說,不用憋在心裡,有些事說開了對你我都好。”

江修文鬆了鬆手,露出早已料到般的神情,道:“你既然想到了,就不要騙我,我爹是不是你殺的?”

他一直想問這個問題,想了很久很久,但無論如何他都開不了口,只要一對上沈玉棠的臉,他就覺得不該這樣問。

但,在大哥被處決前,他去見了大哥,大哥將他知道的告訴了他。

沈玉棠道:“不是我,我……”

“不是你就行了,多的也不重要了,我也不想知道了……”

江修文徹底放鬆下來,如果是沈玉棠,他不知道該怎麼辦,至於此事與沈玉棠有何關係,他不想深究了,冤冤相報何時了,何況是面對對他有情有義的好友。

沈玉棠站在那兒,聽到了他略顯粗重的聲音,還有嗚咽聲,儘管他極力壓低聲音,可在這樣近的距離下,她還是察覺到了。

殺死江老爺的人不是她,但也與她有關。

當時,褚彧為了拿到解藥才下了狠手,但江老爺為血燕做事,的確該死。

江修文道:“我哥說父親在幫一個組織製毒,或許這是報應,害我父親的人,是那個用毒藥的組織才對,我該這樣想的……”

他望著天上的彎月喃喃自語。

不遠處,東方裕提著燈籠朝他們招呼道:“你們兩在幹嘛呢,瞞著我們說悄悄話可不行,趕緊過來,人家粥都喝了三碗了,精神可好了。”

江修文轉過身,朗聲應道:“就來就來,東方兄你也太嘮叨了,別人喝幾碗粥都要被你記著。”

他在經過沈玉棠時,道:“走吧,謙之。”

沈玉棠朝他笑了,“沈江兩家本是一脈同源,制香之法都是同一人傳授,若是能平安歸家,我們兩家興許能重修舊好。”

江修文道:“不是已經重歸舊好了,若非你幫忙,我哪撐得起江家,哪能將琅琊香品居重新做起來。”

兩人說笑著往前走,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同以前一樣歡聲笑語,甚至更為親切,讓提燈過來的東方裕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