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函擅於自辯,將自己給摘得乾乾淨淨,只說是自己失職,讓放火的人有機可乘進了大牢。

本來是萬無一失的事,只要沈玉棠一死,就算知府大人秋後算賬,頂多查到江修業身上,根本波及不到他。

可現在。

他看著被侯府的人押跪在地上的男子與匆匆趕過來的藏香閣掌櫃,心中免不了一陣慌亂。

藏香閣這次是早有準備?

沈掌櫃上前朝李知府跪拜,痛心疾首地道:“稟明知府大人,齊家小公子與王家老爺之所以在用了入夢香後會去世,乃是因為他們所用並非我們沈家香坊所制的入夢香,而是被人替換的。

替換香品的人正是他——萬逢!”

沈掌櫃指著被五花大綁壓跪在地的年輕男子將事情在大堂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在斗香大會過後,我們公子就有所警覺,怕被江府大少爺算計,所以香坊那頭嚴密死守,連一隻蒼蠅都進不去。

藏香閣也多有防備,可誰知還是被小人得逞了。

萬逢原本是藏香閣的夥計,在藏香閣做了三年了,我們也不曾虧待過他,可他卻被江府的人蠱惑,偷偷將店裡出售的入夢香給換成有毒的香。

客人在我們店裡買了有毒的入夢香,才導致這一情況出現,還請知府大人做主,還藏香閣與我家公子一個清白。”

他一想到剛聽到的訊息說大牢失火,公子重傷命懸一線的訊息,就悲痛不已,訊息還未傳到沈府,若是夫人他們知曉了此事,還不得傷心欲絕,泣不成聲。

李知府呵問道:“萬逢,此事當真如沈掌櫃所言?”

萬逢不過二十多歲,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在沈掌櫃說話的時候,便面露羞愧之色,現在聽李知府問話,便點頭承認了。

“是我換了藏香閣的香。”

“有人找到我,給了我大筆

就錢,我家中父親重病,繼續用錢,所以,我實在沒辦法,才將香給換了。”

沈掌櫃道:“一筆錢就讓你如此陷害公子,當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萬逢道:“那人與我說他做了一批入夢香,功效與味道都和店裡原本出售的一模一樣,不會被人發現,而且只要我換一小批,就給我一千兩,我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多錢,一時迷了心竅,想著效果差不多,就答應了。”

“我的從來沒有想過要害公子,只是想為父親治病。”

他說著竟慌亂地流下眼淚,給父親治病需要一大筆錢,身邊的人都被他借了個遍了,可還是差很多,要不然他也不會答應偷偷做這事。

現在惹出這樣大的案子,公子重傷昏迷,藏香閣面臨被封,他父親的病該怎麼辦,他又該怎麼辦?

李知府道:“那人是誰?”

潦草包紮完傷口的金虎上前道:“我與世子已經查明,吩咐做下此事的人正是江修業。”

“可有證據?”

問話之人卻是那章函。

“人證物證俱全。”金虎掃了他一眼。

世子做事從來都是面面俱到,何況這次的事是世子與沈公子提前有所準備的,只是百密一疏,沒想到大牢會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