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棠冷哼了一聲,清楚他應得越快越是敷衍。

劉記酒館位於鎮尾轉角處,旁邊是一方菜園子,裡面還種了一株桃樹,桃果青青,散著香味,倒是個清淨的好地方。

兩人在酒館外的桌子旁落座。

酒館的老闆小跑出來招呼,“兩位貴客需要點什麼?這不是褚先生嗎,這次帶了朋友來了。”

褚先生?

她挑眉看向對方。

褚彧朝老闆道:“今日不說故事了,來一盅秋露白,再來些飯菜,得是拿手好菜,不好吃我可是會賴賬的。”

酒館的老闆也是個妙人,聽到他這樣說也不氣惱,滿口應著:“成,不好吃不收錢,我這就去準備,兩位先吃些糕點喝點茶。”

一個十來歲的孩子端著茶點過來,聲音稚嫩地說著:“哥哥姐姐先喝茶。”

這孩子的話,讓在場的三人臉色微變。

老闆趕忙裝樣子在孩子頭上敲了下,道:“都是哥哥,哪來的姐姐。”

隨後朝褚彧二人賠不是:“小孩子太皮了,貴客不要在意,我回頭就好好教訓他。”

那男孩子揚著腦袋盯著沈玉棠,不解地道:“我還沒見過這麼好看的哥哥,像是天上的仙人,母親說過長得好看的是姐姐,男孩子應該黑黑壯壯的。”

沈玉棠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孩子這樣說。

褚彧笑著:“謙之,可別氣惱,人家這是誇你長得和天仙一樣呢。”

“我像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嗎?”沈玉棠說罷,讓酒館老闆去忙,不必在意此事,那小孩子也被拉走了,臨走前一步三回頭。

褚彧笑出了聲:“那小孩是劉老闆的兒子,今日見你一面,怕是日後都會等著你過來。”

見她不搭理,拈起碟中的桂花糕遞過去,“嘗一塊,可甜了。”

聽他說甜,沈玉棠才伸過手,接過來慢慢吃著,一入口就能感覺到一股桂花香,而後甜美的味道充斥在口間,是她喜歡的味道。

她問道:“你要與我說什麼?”

褚彧道:“有關血燕的事……”

天色已晚,鎮上的人都歇息得早,除了幾家酒館外,該歇息的都歇息了,放眼回望,只見鎮上燈火稀鬆。

褚彧也沒刻意壓低聲音,如同說一件尋常事一樣講述著,“那晚我特意提醒了江修業毒香二字,總算讓他有所行動,他深夜去見了章函,就是陵陽通判章函。”

沈玉棠道:“章函與江廷昉關係不錯,他們半夜見面是有點奇怪,但也說得過去,怎麼與血燕有關了?”

褚彧喝了口茶,將事情原委緩緩道來,“我讓許老盯著他,一路跟蹤過去,將他們在茶館的對話給聽全了。

江修業一見到章函就詢問血燕的事,原本章函不承認,但後面江修業拿出了一疊信紙……”

等到他說完,沈玉棠面色凝重:“章函可是陵陽除了知府外最大的官,連他都是血燕的人,看來血燕並非只是個刺客組織。

他們究竟想做什麼?朝中要員都是他們的人,若是出事……”

要是他們想鬧事,影響的不僅是朝廷,還有各地方的安穩。

褚彧道:“江修業已經從章函那裡得知那晚上是我們進的書房,定會想辦法為他父親報仇,會來害你。”

沈玉棠對上他的眼眸:“請君入甕,再來一回。”

褚彧敲著桌面:“以身犯險不好。”

“他不會找刺客來殺我的,血燕的人短期內不會現身,只會動他的那些陰謀詭計,不能等他先出招,我想個法子誘他出手。

如果他不出手,那就算了,他一出手,就讓他再無翻身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