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彧還不死心,覺得他在說氣話,又問一聲:“就因為方才的事,你便要與我斷絕關係?”

“是,我害怕被人那樣誤會,你是世子,我不過是一介商人,身份懸殊,我高攀不起你這世子……”沈玉棠強作冷漠,一字一句地說著。

褚彧盯著他許久,見他連看都不看自己,冷笑著離去。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沈玉棠的雙眼才染上微紅,眼中蘊著些水氣,感覺胸口悶堵得慌,在原地站了許久。

感情是這世上最難控制的,趁你還不知曉我是女子,趁你我現在還未深入骨髓,儘早了斷了。

她看得出來,褚彧對她與別人大不相同,比對至交好友還要用心,便是確定了她的男子身份,依舊未曾改變。

難道褚彧喜歡男的?

可不能害了他。

沈玉棠在這片樹林裡靜站了一會,帶情緒平復,就朝文正院去。

文正院中,謝謐正與女兒喝著酒說著方才的事,謝韻現在對書院的感官很是不好,就想下山去,而一直擔心女兒被人認出的謝謐正在勸她。

“世上多的是看不慣的人和事,不僅書院有,山下集市,王侯府宅都有,這些你又不是不知道。”

“您應該將那姓郭的趕出書院才是,怎麼只罰了他抄書。”

“他今日被褚世子毒打一頓,顏面盡失,肯定不會再到書院來,不用我趕人,就算他想來,也得將書給抄完了,一個月後他絕對抄不完十遍《士禮》,那書得有這石桌這麼厚。”

沈玉棠被書童引進來,見他們在喝酒,略顯詫異,她記得書院是禁酒的。

不過,他們不是學子,便是院正來了也管不著。

“見過謝學正。”

“過來,喝兩杯。”

謝謐指著一旁的石凳道。

沈玉棠道:“這裡是書院,作為學生,不可飲酒。”

又道:“學正所出之題,我已有答案。”

……

褚彧覺得胸口煩悶,臉色陰沉地往山下走去,沒多大功夫就到了山腳,到了他們租的院子裡。

在房間裡一頓收拾,剛收拾好,就將包袱往桌上一扔,裡面的東西又都散落開來。

悶聲說著:“憑什麼要我走,我偏不走!偏不如你的願!”

“我好心為你出手,你卻反過來怪我,嫌我,我們行得正坐得端,有什麼好怕的!真就那般介懷外人之言,感情有那麼淡嗎,至於說那些絕情的話,我不信你心裡會好受。

什麼世子商人,都說你是我先生了,怎麼忽然糾結起了身份,俗氣,你怎麼也這麼俗氣了!”

正氣著,一隻鴿子飛進了屋,落在他前面的桌案上。

鴿子腿上綁著一卷信紙,褚彧立馬恢復冷靜,將信紙拆下來,展開一看,上面寫了:“今晚子時,東玉河楊柳巷,血燕。”

花娘現在打探訊息的速度越來越快了,昨日還說他們很難找,今日就有了訊息。

“金虎,牽馬。”

他將信碾碎,將鴿子放飛,便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剛出屋,又迴轉身來,將桌上一攤東西隨意收攏起來,背在了身上,東西沒多少,動靜倒是不小,桌上的茶盞給掃到了地上,打碎了。

褚彧糾結地看了眼茶盞,也不收拾,“明日換新的,剛好讓你看看我要離開的決心,看你會不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