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棠謙和一笑:“時間不早了,還要去講學院聽課,若謝學子想比試,可約在休沐時。”

謝韻沉思了一會,才道:“那好,等到了時間我便來找你,在下謝韻,字義筠。”

她說完,便朝著出書院的方向轉身離去。

有人見此,覺得奇怪,便出聲喊道:“謝學弟,你走錯方向了,講學的地方在這邊……”

謝韻道了聲謝,依舊往下山的方向走去。

而沈玉棠一行人,在聽完一位先生的訓話後,都朝各自所要學習的地方去,蓋因他們擅長的東西不同,課程亦不同。

譬如江修文,便是因他操得一手好琴,被教樂理的先生選中進的書院,現在要去曲華池邊練琴。

當然,除了學琴,還得聽書院其他的課。

沈玉棠道:“我去見謝公,你按照先生所說,先去學書法,就是練字。”

她本就是聽從老師安排來找謝公求學的,至於其餘課程可以不聽,書院也沒給她安排。

倒是褚彧,他的底子有些差,估計除了射、御兩科之外,都不及格。

褚彧點頭道:“我晚些時候去找你。”

沈玉棠但笑不語,他的課程都排滿了,除了午間吃飯有閒暇,就只剩放學下山有時間了。

那時候,天都快黑了,哪還有時間來找她。

她也不戳破,拿著事先準備的書籍往文正院去。

沒走幾步,身後響起了腳步聲,微微側頭,藉著餘光瞅了眼,看到了一抹紫色袍角。

“沈兄。”

蕭溫言身高腿長,幾個快步就到了沈玉棠身側。

蕭敘曾在國子監學習,所學絕對不比她差,甚至所學的東西更多,現在進書院肯定不是為了聽書院那些先生授課。

他應該也是去文正院見謝公,但謝公是從京城而來,他也是京城來的,難道在京城的時候,他未曾拜訪過?或是礙於身份不便多來往?

沈玉棠朝他點了點頭,回應了一聲,沒說出心中疑惑。

蕭敘問道:“沈兄可知謝公因何辭官,又為何到陵陽來?”

謝公因何辭官,沈玉棠從老師那裡得知了些許訊息。

謝公寒門出身,家在大燕以北的冬霖府,除卻他的恩師臧大師外,可以說毫無背景依靠,能做到兵部尚書的位置,全靠他自身實力。

而之所以辭官,是因朝中政見分歧,被澹臺家以及朝中一些人排擠所致。

老師說,謝公辭官也算以退為進,再在朝中多待些時日,或許結果比辭官要淒涼許多。

沈玉棠簡明扼要地道:“略知一二,謝公提出在北邊修築城防,加派軍力,以防止北牧一族侵我大燕北境,遭到丞相以及朝中幾位大員反對,故而辭官。”

所謂的丞相就是朝中三公,澹臺家佔了兩人,在朝中影響力頗大,只要澹臺家不同意此提議,謝公的諫言就不會在朝會透過,得以實施。

這件事可以如她這樣說,也可以換成另一種說法,例如:謝公提議在北境修城牆築烽臺,完全不顧大燕民生如何,此策捨本逐末,勞民傷財,故而遭到朝中諸公反對,並被罷官離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