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被對方玩的團團轉,想到家中倉庫堆積如山,又毫無用處的金線草,頓時胸口猛地抽疼,噴出一口鮮血。

“大公子!”

僕人上前攙扶,卻被其一手揮開。

江修業面眼戾氣,望著他怨恨道:“沈玉棠!你好深的心思,竟敢設計害我!此仇此恨,我必報之!”

沈玉棠:???

她不疾不徐地說道:“一直以來都是江公子率先出手,我不得已才反擊的,怎麼到你口中,好像我才是那個大惡人一樣,論顛倒黑白,江公子當屬大燕第一人。”

江修業雙手握緊,渾身顫抖,赤紅的雙眼死死盯著沈玉棠那張美絕人寰的臉,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憤怒到了極點,一手抄起旁邊擺放的木盒大步走向沈玉棠,就要砸過去。

“啊,沈公子!”

“當心!”

“大哥!你要做什麼!”江修文跑過來,一把將氣得神志不清的江修業攔下。

“快隨我回去,不要再胡鬧了!”

以前這話都是大哥對他說,現在他們身份對調,他成了呵止之人,到無半分不自在,只奢望大哥能徹底醒悟。

他方才竟然要在藏香閣對沈玉棠動手,且不說打不打得過,就算打過了,這官司他現在也吃不起!

江修文心驚膽戰地將他手裡裝著去蕪香的木盒奪下,放回原位,又朝沈玉棠致歉一聲,隨後才拉著瞠然自失,形容憔悴的大哥離去。

江修業渾渾噩噩如木偶一樣被他拉著往前走,這次的失敗對他打擊太大。

沈玉棠對著他們離去時的背影搖了搖頭,之後又朝閣中眾人歉意地說了些話,再重新回到二樓。

而東方裕三人正在扶欄邊觀望,此時此刻,看他的眼神都變了。

他們也沒想到沈玉棠提前做了佈置,之後種種都是為了引江修業入局,現在江府一敗塗地,可以說有沈玉棠一半功勞。

江修業方才有句話說得不錯,沈玉棠的心思確實深沉。

這麼多天的佈局,只為今朝。

這種人絕不可為敵。

董酌原本對他有所好感,現在卻是防備居多,說話時也表現得疏遠了。

東方裕的態度也有所改變,言談不似之前輕鬆無拘。

這一切,沈玉棠都看在眼裡,她也不想玩這些陰謀詭計,可誰讓江修業一再觸及她的底線,著實忍無可忍。

倒是李贊還是謙之長謙之短的說了不少話。

三人告辭離開藏香閣後,李贊便忍不住說道:

“你們就是書讀得太多了,過於天真,總以為外面的人都講仁義道德,如果遇到如江修業這般小人,你們又會如何處置?謙之這樣做已經算留手了,昨夜香坊起火的事,多多少少與江修業有關。

另外,我聽父親說宣平侯派人到象百鎮外絞殺狼群,而謙之也不是春遊不慎跌傷,而是被狼群所傷。

在翡翠苑時,我便觀察到他的身上的傷不對勁,跌傷怎麼會傷到肩背?而江修業卻毫不意外,甚至就是知道謙之傷在何處,才逼迫他比箭術的,所以,謙之受傷的事若與他無關聯我是不信的。

你們方才不想與謙之多有交談,甚至厭惡他心機深,可他難道非要結交你們?

他是談吐優雅,溫和有禮,做事有分寸,陳獻公與宣平侯都誇他,若非逼不得已,豈會算計他人?”

李贊說得口乾舌燥,可他還未說完,方才在藏香閣,當著沈玉棠的面不好發作,現在出來了,他非要將其中緣由說清楚不可。

如沈兄那般謫仙人物,令人心生親近才對,怎麼會有人想疏遠他?

那一定是那人腦子有問題。

他還想再說,誓要將心中所想都倒出來,將這二人的想法給扭回來。

董酌羞赧道:“快莫再說了,我們已然在找地縫鑽了……”

東方裕亦是一臉懊悔,“我最為年長,卻不如子舒通透,難怪老師總說我寫的詩徒有華麗美感,辭藻堆砌,毫無神態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