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好,這就好,那大火是怎麼燒起的?好端端的,林子怎麼起火了?挺嚇人的。”

“有人故意縱火,昨夜已經將人給擒住送往官府了,等這裡的事忙完,我還得去趟府衙。”

沈掌櫃一聽,面帶怒容:“定是江修業所為,他這些天,與我們搶金線草,手段卑劣,無所不用其極,不過,最終還是讓我們從劉掌櫃那裡買了一些……不知,這些金線草可夠用了?”

沈玉棠道:“已經足夠,倒是我隱瞞了一件事,需要向各位掌櫃坦白……”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褚彧正在牢裡審問程光頭。

原本像程光頭這樣的犯人,是該關押在一間逼仄髒汙的牢房裡的,畢竟不是什麼有身份,又重要的犯人。

可此人由宣平侯世子押送進來,世子又要親自審問,那自然得安排個敞亮點的地方。

褚彧還是頭一次用到大牢裡的刑具對人嚴刑拷打,他一聲令下,獄卒便將能拿來的刑具都給拿來了。

成排擺在一旁的桌上,或是懸掛在牆壁上,這些陰氣森森泛著寒光的物件,光是看上一眼,就令人膽寒。

程光頭四肢被鎖在木樁上,之前還眼神毒怨地盯著褚彧,可到現在,受用重刑後,氣息奄奄,無力地耷拉著腦袋,若非被綁在柱子上,早就倒地不起。

而地上都是從他身上滴落的鮮血。

褚彧又拿起一對彎鉤,邊打量手裡這對刑具邊道:“你若再不說,便試試這個,這東西穿進身體的滋味,想必比之前的那些鞭打鐵烙要舒服得多。”

他聲音親和,說出的話卻殘忍血腥。

旁邊的獄卒看到世子手裡的琵琶鎖,小聲勸道:“世子,這東西不是誰都能扛得住的,他都這樣了,若是一個不留心,死在牢裡,這罪名……”

褚彧毫不在意地道:“他放火殺人,本就是死罪,本世子替天行道,他死就死了,誰還能降罪於我不成!”

話雖如此,但他卻不會真將人給殺了,只是嚇唬嚇唬他。

程光頭被鐵鎖鎖住手腳,身上除了交錯的鞭傷,還有血紅的燙傷,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唇色泛白,原本是低垂著頭,但在聽到這些話時,抬頭看了眼褚彧與他手裡的刑具。

他本就抱著必死之心進的大牢,便是受盡折磨,也不會將江公子給供出來。

褚彧對上他的眼神,更為煩躁,無論怎麼拷問,對方都裝聾作啞,一個字都不肯說,若再動刑,怕是真要死在他手裡了。

怎麼就遇到一個不怕疼不怕死的人,就不能讓他好好完成沈玉棠託付的事嗎?

他將琵琶鎖放下,朝獄卒吩咐道:“你們先看著他,別讓他死了,本世子去去就來。”

說罷,撩起袍子大步走出監牢。

剛出大牢,迎著陽光,就見到急匆匆趕來的於管事。

於管事得了世子的命令,去調查程光頭的過往,以及與江府的關係。

兩人站在大牢門口的牆角邊,於管事將所探聽到的訊息一一說出。

“世子,程光頭家在象百鎮,他喜好武學,家裡人便攢錢拱其外出拜師,在他學有所成準備回家時,他父母卻不幸遭了難,去附近的林華鎮走親戚時,遭遇劫匪,都死了。

那是二十五年前的事了,侯爺還未在此定居,附近山上有匪賊也是常有之事。

可這事怪就怪在,江老爺一聽說程光頭欲上山給父母報仇之事後,就立馬派府中護衛前往相助。

一般而言,類似江府這種富商,面對劫匪都會避而遠之,絕不會主動沾惹,就算有心相助,也會選擇報官,讓官府派兵剿匪,而江老爺也不像是俠義之人,這次確實過於反常了些。

但時隔多年,短時間裡,老奴也只能查到這些,細節卻難以查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