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很早之前,沈玉棠便差人在香坊附近挖了一處地窖,若遇到緊要的事,就可以將東西先藏進去,這回剛好用上了。

雖然搬進搬出頗費時力,但也好過遭遇大火。

一個時辰,幾百來人,足以將東西都搬出來了。

沈玉棠給她擦了下臉,便將李清三人都喊來,交代了接下來要做的事,叮囑了該注意的地方,就帶著玄兔先回府。

而江府這邊,江修業正等著下人的訊息。

他讓程光頭前去放火時,為防止被沈府的人抓住把柄,並未派人守在附近。

而是等起火後,才派遣下人去檢視。

這樣一來,就算程光頭失手被擒,也與他無關。

他還沒等來派出去的小廝,倒將打了他一拳就怒氣衝衝離府的弟弟。

“修文,方才那一拳哥哥不與你計較,但你要是再這樣,我便要罰你了。”他拿出作為大哥的威嚴,嚴肅說道。

兩兄弟,自小到大都未曾動過手,他對修文多是慣著寵著。

以前,修文就算看不慣他的作為,也只是與他吵鬧一頓,事後又會像往常一樣,有什麼煩心事都會朝他訴說。

而這次,他竟然為了沈玉棠的事對自己動手。

太過荒謬了!

江修文來到他身前,面露悲慼之色:“大哥,程光頭被沈玉棠抓住了。”

江修業先是一驚,隨後面帶希冀地問道:“他家香坊如何?”

江修文提高聲量:“大哥,你怎麼還不明白,沈玉棠早有準備,不然怎麼會如此輕易地擒住了程光頭!”

江修業大聲喝道:“程光頭被抓我不在乎,他不會將我供來的,倒是沈家的香坊,這才是我所看重的,只要他家香坊被燒,我江家便贏了,日後陵陽城我江府才是最大的制香之家!”

江修業憤然起身,他已經受夠了修文在他身邊說這樣的話,就不能盼著他能成功嗎?

沈玉棠在修文眼中就那麼可怕,能掐會算,知道他今晚會讓人去燒他的香坊不成?

他讓程光頭從山頭射下點燃的羽箭,香坊的人根本無法防備,如何躲過此劫?

沈玉棠一定是見香坊火勢太大,救不了了,憤怒絕望之下,只能選擇去抓放火之人!

他抓住了程光頭,去丟失了香坊與新出的香!

這才是最好的結果。

江修文抓住他的手,狠心道出事實:“大哥,你醒醒吧,起火的地方並非香坊,而是附近的山林,你現在去官府認罪,自行認罪可以減輕……”

不等他說完,江修業難以置信地反握住他的胳膊問道:“你說什麼?起火的地方不是香坊?!”

江修文為了讓他醒悟,將所見到的場景一一說清:“起火的是附近的山林,我到了香坊,親眼所見,也見到了沈玉棠,他神色如常,只說要送程光頭進官府,絲毫未曾為明日新香出售的事憂心,他早有準備,你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大哥,你去認罪吧……”

江修業怔在當場,他不相信這一事實,起火的地方怎麼會是附近山林?

他明明讓程光頭找準了方位,對著香坊放火,怎麼會偏了?

耳邊又響起認罪二字,江修業一把甩開他的手臂,怒道:“胡說八道!你就算不為家裡人著想,也不該胳膊肘外拐,在此時此刻用這等謊言來氣我,沈玉棠自幼與你為難,你還想幫他不成!

你還想勸我認罪,不可能!絕不可能!”

他歇斯底里的朝江修文吼著,實則已經心涼到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