僕人剛應聲要走,就被他叫住,得了這樣一個命令。

不解地詢問道:“舉辦詩會,以誰的名義?”

僕人問得很小心,他是真不知道該以誰的名義準備請帖,大公子早早開始學習打理商鋪,無心學業,而二公子的學識著實稱不上出彩。

要想開辦詩會,這總要一個在陵陽叫得上名號的人來牽頭。

否則,那些心比天高的才子可不會前來。

江修業略一沉吟,道:“叔父不日就會到陵陽,便以叔父的名頭。”

叔父在朝為官多年,乃戶部汝陽清吏司正五品郎中,一直在汝陽做事,這次因差事需要到陵陽一趟。

清明也快到了,正好回趟家,祭個祖。

他便以叔父的名義舉辦詩會,便是心氣再高傲的也會及時趕到。

在吩咐完小廝後,他立馬丟下剪刀,到書房寫了一封信給叔父。

叔父能在官場走到這一步,少不了家族幫襯,早些年使了不少銀兩打點,想來是願意相助於他的。

“翡翠苑詩會,你大哥這是想探探沈玉棠的底氣,他要是不去,就坐實了重傷在床的事實,或許不止如此。”

銀月館的雅間裡,絲竹之聲不絕於耳,輕紗舞動,身姿搖曳,種種風情都在其中。

而坐在房中央的圓桌邊的兩位俊雅公子卻絲毫不為所動。

而對面的江修文面色鬱郁,喝酒都提不起勁,他上回從沈府回去後,又見了大哥一面,勸了他一回,毫無效果。

他沒有將沈玉棠的話傳達,怕鬥得更厲害。

他倒是想看開點,又擔心會出事,就連賭坊還未開張都不曾前去縣衙打點官差。

坐在他對面的依舊是上回的紫衣公子蕭敘蕭溫言,剛才說話的便是他。

見他如此消沉,蕭敘抿了口酒,勸道:“你也別多想,今朝有酒今朝醉,你大哥既然選了這條路,你也攔不住,何必自尋苦惱。”

他上次便猜測葉曦禾的事很可能是江府別的人做的,借用了江修文的名頭。

江修文這樣的人,想要去害誰,都是直來直去的,根本想不出那樣複雜的佈局,也不會花那樣長的時間去引誘葉家姑娘。

江修文仰頭喝完杯中酒,道:“你說得對,不該為此事煩惱。”

又接上蕭敘之前的話:“上回我在沈府見沈玉棠時,他臉色煞白,還躺在榻上,不能下地,估計三天後他是不會去詩會的。”

他尋思著沈玉棠就算再逞能也不可能為了參加一個毫無用處的詩會就不顧自身安危。

蕭敘道:“那你覺得這次的香,沈玉棠能做出來嗎?”

江修文心虛地看了他一眼,帶有歉意地道:“這是自然,因為……我將你送我的書給了他,十天功夫,想來是能做出的。”

將別人送的禮,又當做謝禮給了另一個人,這種事做出來說出來都不甚光彩。

但當時,江修文著實不知道該用什麼做謝禮才能報答沈玉棠的救命之恩,又不想欠人情,不得已之下就將《天香冊》給送了出去。

蕭敘不以為意地笑了,他還當是什麼事,那本書不過是他偶然得之,他對制香沒什麼興趣,放在家裡收著也是浪費。

遇到江修文,覺得他是個有趣的人,就將書送給他了,想到他家裡人應該用得上。

不曾想這本書最後到了沈家。

也只有江修文會做出這樣的事,若是讓他大哥知道了,還不得氣的七竅生煙。

“我送給你便是你的東西,你想給誰就給誰,不用在意,三日後的詩會,我倒想去瞧一瞧。”

“詩會有什麼意思?”

“說不準那沈謙之也會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