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求也不高,就比京城裡那些老朋友的孩子優秀一些即可。

到時候回了京城,在秋獵、詩會、酒宴等場面,他也能享受一下被人誇讚自家孩子的喜悅。

在去往沈府的路上,褚彧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壓力。

聽父親這樣說,感覺侯府的未來都壓在他的肩上,還要去京城,去上朝,甚至可能上戰場……

這些事都是他以前從未想過的。

現在感覺離他那麼近。

著實有些壓迫感。

今日,天氣陰沉,等他到了沈府時,就飄起了綿綿細雨。

沈玉棠正拿著那柄君子劍揮使,劍身不輕不重,於她而言剛剛好,揮動起來靈動自然,屋內垂著的輕紗被劍風撩動,凌寒劍氣,森森不斷。

原本駐足在旁觀看的玄兔被亮白的利刃嚇得躲在柱子後面,生怕被蹭著了。

她因有傷在身,並未使勁,耍了幾劍就要還劍入鞘。

這時從外間傳來說話聲:“你的劍法是何人教的?倒與我所學的有幾分相似,走輕快的路子。”

沈玉棠回頭一看,就見褚彧冒著細雨閒庭信步地走過來。

他一身天青色袍子,雙肩處因沾了較多雨水,潤成了湖青色,頭髮上也掛著細小的雨珠。

遠山似的眉毛,如罩煙雨,疏離之感比以往更甚。

只是跨進屋時,嘴角笑意濃了些,到讓人覺得他和煦爽朗。

沈玉棠答道:“教我武功的是常青山蓮花道君,師父他劍法高深,可惜我時間不足,無法將其劍法學透,辜負了師父的期望。”

沉思了一會,又道:“那日在象百鎮外的深林中,見你出劍如神,一柄軟劍使得無比凌厲,無論是速度還是出劍角度,都是個中高手,我不如你。”

褚彧覺得蓮花道君四字有些耳熟。

這稱呼好像聽父親唸叨過。

似乎上回與他約好去垂釣的老友,便是其人。

玄兔找了塊乾淨的布巾送到小侯爺面前,“小侯爺,先擦一擦,頭髮溼了容易著涼。”

褚彧接過布巾,道:“勞煩你再給外面的金虎拿一條,最好將他喊進來。”

金虎這廝總喜歡待在屋頂,這天氣也傻愣愣地留在上面,也不怕淋出毛病來。

方才也不知他從何處掏出一頂斗笠來戴著,可斗笠頂多能遮住腦袋,其餘位置還是會被淋溼。

玄兔應了聲,就撐了把雨傘出去了。

沈玉棠笑吟吟地望著他:“不知小侯爺昨夜在何處安眠?”

當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就不能給他留點面子!

褚彧將擦臉的布巾放在一邊,道:“昨夜的事暫且不提,既然我連束脩都差人送來了,就已表明心意,誠心要在你這裡求學問的,不知沈先生可曾看了我所準備的束脩?滿意否?”

他以一種男人都明白的眼神瞧著沈玉棠。

心說他精心蒐集的禮品,沈玉棠一定很滿意。

束脩!

那些玩意竟然是他準備的束脩!

還以為是之前說給她補身子用的,這小侯爺在想些什麼,她要真是男子,收到這樣的束脩也會羞怒的!

玷汙了束脩二字!

她眼中泛起古怪之色。

在褚臨川期盼的追問下,再次將君子劍唰的一下抽出來。

“我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