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修文淚流滿面,幸好他一直沒挺下喊叫,不然真有可能會被丟在這個坑裡與兩具餓狼的屍體待一晚,或許等到明日,他也被蚊子咬死了。

雖然只有一輛馬車,但侯府的馬車就是寬敞,除了駕車的金虎外,其他人都坐在裡面,也不顯擁擠。

江修文不時地看看研究手上蚊子包的小侯爺,又看看昏迷不醒臉色慘白的沈玉棠,他幾次想說話都給憋回去了。

馬車內,格外安靜。

褚彧看了不解地看了眼靠在玄兔身上昏睡的人,怎麼他身上一個蚊子包都沒有?

難不成蚊子還有慈悲心,見人生得好看又受了重傷,就不叮咬他?

再瞅向對面的江修文,臉上脖子上都是紅包,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

江修文見他看過來,總算憋不住了,問道:“小侯爺怎麼會到此處?”

褚彧又淡淡地掃了他一眼:“路過。”

他很好奇沈玉棠怎麼會掉進那深坑裡,肯定是有人從中設計,而眼前之人每次望向沈玉棠時,都格外心虛。

所以,說不得就是他設計的。

他這麼傻里傻氣的人能設計沈玉棠?

褚彧這樣想著,面上不顯山不露水,問道:“你們這麼晚了,怎麼在林中喂蚊子,還掉進坑裡了?”

江修文慌亂不已,後悔打破之前的安靜,原本老老實實地不說話就能平安回去,現在倒好,這個問題,讓他如何回答?

他這一猶豫,倒是讓褚彧對他的懷疑加深。

江修文將整件事砍去大半,道:“我不慎落入陷阱,遭遇……遭遇狼群襲擊,是謙之兄及時趕到將我救下,我與謙之關係十分要好,不然,他也不會捨命相救。”

說到這裡,感覺來了,竟懊悔內疚地道:“都是因為我,才害得謙之受如此重的傷。”

可不能讓小侯爺知道陷阱是他挖來對付沈玉棠的,不然,一定會被丟出馬車。

他與沈玉棠確實結識多年,自幼便在一個學堂,確實關係很好,每次被打,都拳拳到肉。

旁人還享受不到了。

褚彧還未說話,就見那個小丫鬟憤懣地瞪著那留了兩撮長髮在額邊的青年,攜著怒氣道:

“我家公子與你關係可不好,公子早就說過,你就是個麻煩精,除了給給他製造麻煩,什麼都不是,怎麼可能會捨命救你?

說不定這次又是你想害公子,這樣的事你又沒少做!”

江修文聽到沈玉棠對自己的評價,甚是不服:“他還敢說我是麻煩精,要不是因為他,我至於童生試考了三次才過嗎?三次,九年!”

玄兔補充道:“考了三次,還是最後一名,還好意思說是公子害你的。”

江修文氣得想打人,最後一名怎麼了,要不是第一次考的時候,沈玉棠搗亂,他早就取得秀才功名了。

但他不打女人,他大度,他忍了。

只用惡狠狠地眼神瞪著玄兔。

玄兔哼了一聲,扭過頭不搭理他。

公子早就將當年童生試的事與她說了,分明是江公子自己將書抄在衣服上,進去後,裡面的帶著小抄的衣衫露出一截,公子好心提醒,他卻失了方寸,慌亂之下引來了巡視的知縣,才被叉出考場的。

擺明了是他的錯,卻要一直尋公子的麻煩。

就是個麻煩精!

還蠻不講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