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人背對著他站定,不再往前,因跑久了,說話聲有些急促。

或許是光線晃眼,沈玉棠看到他身子微顫,似乎很激動。

剛聽他的話,還以為是說天色晚了,她趕不及今日回城,但他忽然停下,怕是有詭異。

又回憶起曾經遇到的那些事,便提起了警惕之心。

沈玉棠放慢腳步,高聲道:“你還能對我如何不成?你要真對我做什麼,明日不是見官,而是送你到斷頭臺行刑了。”

仔細觀察此處地形,除了稀稀拉拉幾棵樹木外,只有遠處有一可躲人的巨石,只要再過去三丈就能看到巨石後面的情況。

程光頭方才想都沒想,徑直往這裡跑,現在又停滯不前,不外乎是有人埋伏在此,或是設有陷阱。

她推測著,又想到程光頭剛才也是從這裡跑過去,是避開了陷阱?還是她想多了?

身後的腳步聲停了,程光頭暗暗心急,回過頭道:“沈公子不是有事問我,怎麼不過來?相隔這麼遠,我嗓子不好,怕你聽不清。”

見狀,沈玉棠便篤前方有陷阱,不肯再挪半步,清著嗓子道:“我聽得到,你只需告訴我江修文是不是在那石頭後面?”

他將問題給改了,原本是要問他指使他去害曦禾的人是誰。

現在換個問法也一樣,若真有陷阱,那設下陷阱的人就只有江修文那個麻煩精了。

果真,她話音剛落,就見那個程光頭有意無意地往石頭那邊瞟去。

巨石頭的錦衣公子低罵一聲,又看到程光頭朝他這邊瞥,氣勁便更大了,怒道:“這點事都做不好,你剛才只要直接往前跑,沈玉棠為了追你肯定會掉進去!”

他從石頭後面走出,手裡的摺扇都砸在程光頭臉上了,跟他一同出現的還有兩個身彪體壯的護衛。

程光頭小聲求饒:“可前面是個懸崖,跑快了會剎不住掉下去……”

他剛才身體顫抖,就是因為差點摔下去。

江修文大怒:“這也叫懸崖,才多高,站在這裡都能看將下面的山石看得一清二楚!”

唰一的一聲。

扇子被開啟,呼呼地在胸前搖著,風將他額前兩縷長髮吹得朝兩邊飄舞。

隨後看向目光冷淡望著他的沈玉棠,悻悻地道:“怎麼還不走,你都發現了,還想陪本公子過招不成?”

他是打不過沈玉棠,但身邊的護衛都是他花大價錢請來的好手,應該能打過沈玉棠,只是沈玉棠估計不會犯傻留在這裡與他們過招,而是甩開他們只揍自己。

每次都這樣,想想就鬱悶。

只是可惜了,這一天的功夫又白費了。

之前在銀月館一聽說沈玉棠出城往象百城來,他就丟下嬌滴滴的美人快馬加鞭提前趕到這裡來,提前佈置好陷阱,結果……

他瞥向唯唯諾諾的程光頭。

都怪這個白痴!

沈玉棠厲聲道:“你我之間的事,不該傷及旁人,尤其是曦禾,你竟然讓人那樣對曦禾,我要是這樣走了,豈不是丟失了給曦禾報仇的好機會。”

“荒郊野外的,江公子出點什麼事,也怪不到我頭上來,是也不是?”

她冷笑著,靜靜地望著扇子越扇越慢的江修文。

她與江修文也沒什麼深仇大恨,只是當年在學堂,欺負過他一回,後來,在童生試的時候,又害得他被拖出考院而已。

記得他當時哭得可大聲了,整個考院的人都聽到了。

就被他記到現在,一直變著法子給她找麻煩。

江修文被他盯得渾身發毛,趕緊看了眼身邊的左右護衛,底氣瞬間上來,後又覺得方才的膽怯太過丟人,漲紅了臉,大聲道:“有本事你過來啊!”

“好啊,我這就過來……”她說著抬腳朝前邁去,但還沒落地就收回去了。

在江修文失望的眼神中,繼續道:

“還是你過來為好,前方是山崖,這裡有你設的陷阱,我很好奇你會怎麼選?”

江修文懵了下,他可以繞過陷阱,但只要一過去就要面對沈玉棠,沈玉棠這個變態,估計就算是拼著受傷也要打他一頓。

一想到上次被打的場景,他就眼睛泛疼,一拳頭下去打得他眼睛烏青,好幾日才消,著實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