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中有乒乒乓乓的聲音傳出,顯然是門內之人正在用力的破壞著房間中的東西。

“我去了。”青梅說。

“小心點。”

青梅點頭,腳掌在那房頂飛簷上輕輕一踏,整個人便如同一隻夜梟一樣,悄無聲息的朝著那庭院之中落了下去。

草!老子說讓你去,不是讓你這麼直勾勾的過去,你丫的有沒有一點作為一名探子的素質?郭火咬牙用力的捶了一下面前的瓦片。別說是探子的素質了,郭火現在非常肯定,青梅連作為一名刺客的基本素質也沒有。這麼明火執仗的衝進去,你丫的當這是兩軍對壘,還是兩夥小流氓約好了地方打群架呢?

還有,你妹的,你把老子弄下去呀!

青梅清無聲息的落在了老吳身邊,腳步輕盈,看起來就像是一隻貓,只是這隻“貓”卻是有點致命。

似乎是感覺到了身邊有了異樣,老吳驚慌之間轉身,便是看到了青梅,只是這個時候的老吳,眼睛裡卻沒有太懂的恐懼,甚至還有一絲希望。

如今的青梅依舊是一身黑衣,老吳熟悉的那一身。

“來了。”老吳居然笑了,只是那笑看在別人眼中卻是非常難看,比哭還難看。

“我應該殺了你。”青梅說。

“我覺得也是。”沒想到,那老吳聽見這話,卻是沒有太多的變化,反倒是隨口的應和了青梅一句,說完之後,更是咧嘴笑了一下,昏黃的了無生氣的眼睛裡有一點點的晶瑩出現。

“只可惜,有人不讓我殺人。”青梅說,扭頭朝著不遠處的房頂看了一眼。

郭火咬牙看著青梅,你看你妹呢,你這麼明目張膽的一眼看過來,傻子也知道老子現在的位置了。你不怕暴露,老子還怕呢。而且老子又沒有你那伸手,別說是衝上來一個大神了,就是有人拿著那破爛的弓箭給老子一箭,老子的生死估計記得交到那射箭的人的手上了,射的準,老子就掛了。

老吳聽見青梅的話,臉上有些詫異,他不知道眼前這個女人身後還有其他的人,而且聽女人話裡的意思,那個她身後的人還不希望自己死。這倒是怪事,老吳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我不該死?”老吳緩緩的吐出一口長氣,聲音低沉,目光卻是看在了那緊閉的房門之上。

“他說你不該死。因為你死了,他們一樣會再派一個壞人過來。”

“這麼說,我是壞人。”

“嗯,你是。”

“嗯,我的確是壞人。”

————

房裡正在摔東西的女人是老吳的女兒,唯一的女兒,之前還有一個兒子,可惜卻是被青梅割了腦袋。而自己如今這個唯一的女兒卻是被城防軍那個王八蛋糟蹋的不成人形。一身血瘀不說,雪白的身子上更是被生生的割出了數道口子,其中一道更是在那胸脯上切了過去,猙獰如同蚯蚓。似乎也是不想將這老吳逼的狗急跳牆,所以那城防軍的男人最終還是留下了吳素一條性命,只是卻可憐了那一起陪同過去的丫鬟,生生的被男人弄死在了床上,臨時的時候,渾身上下沒有半片布帛,雙目圓睜,形同厲鬼。

房間中的吳素一身純白素衣,幾乎全部被染成了血紅色,而那粗壯的房樑上,此時正懸著一根白色的綾子,白綾下襬著一張小小的繡墩,吳素正雙眼無神的朝著繡墩上踩去。

房門哚的一聲輕響,一柄短劍劈斷了門栓,青梅和老吳的身形出現在了門後。

青梅的臉上帶著笑,恢復了從前的模樣。

老吳終於是沒了之前的要死模樣,慘叫一聲便是朝著那吳素撲了過去,腳下卻是踉蹌兩步,身子一晃便是栽倒在了那吳素身前。

對於青梅和老吳的到來,吳素似乎根本沒有察覺,依舊是面如死灰的朝著那繡墩上踩了上去。隨後身子一蕩,便是掛在了那七尺白綾之上。

老吳手掌胡亂的在空中抓著,好像那樣就能夠將自己的女兒從那白綾之上拉下來一樣。

吳素手腳在不斷的撲騰,窒息的感覺瞬間升起,本能的反應。老吳終於是哭了出來,身子不知道從哪裡衝出來一股力量,猛的衝起,便是抱在了女兒的雙腿之上,努力的向上拖著女兒,希望能夠將吳素從那白綾之上摘下來,只可惜,老吳已經是五十多歲的老人,常年又是養尊處優的日子,又哪裡還有這樣的力量。

劍芒一閃,老吳手中一沉,女兒吳素終是滑進了老吳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