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的時候還挺冷的……”夏至就笑了笑,春末夏初,還有中秋季節才是大興莊最舒服也最美的時候。

夏橋受夏老爺子和夏老太太的囑咐,也有很多事情要問夏至他們。結果大傢伙說話就說到了很晚,還是夏至記得明天小樹兒和小黑魚兒還得照常上學,所以讓大傢伙歇了。

轉天早上吃過早飯,夏橋就主動去送了小樹兒和小黑魚兒上學。夏橋在寧華堂也早就不拘束了,而且他顯然很有責任心。哪怕在這裡待不了幾天,也想負擔起長兄的責任來。

月牙兒就說大橋可人疼。雖然跟弟弟妹妹們相認的時間還不長,她已經從打心眼裡喜歡、心疼他們了。

“清明的時候我想回去。九姑要是沒啥事答應讓我回,我就跟你們一起回。”

祭祖什麼的,月牙兒倒是沒有多大的念想。但是多跟弟弟妹妹們相處,一起回到自己小時候的家鄉去看看,她還是滿懷期待的。

“行。”夏至自然點頭。

夏橋送了小黑魚兒和小樹兒上學回來,就說已經見過李山長,而且還又去看了夏秀才和田氏。

看來昨天田氏的話他還是聽進去了。

月牙兒等大橋回來就要回田府去了。夏橋就說要送月牙兒回去。

“應該的。”夏至就說,夏橋來了,也得去拜見拜見九姑太太,還有田齊那裡,夏大姑那裡,這些地方他都得走一趟。一方面是他自己晚輩該盡的禮節,另一方面也代表了夏老爺子和夏老太太。

夏橋點頭,說夏老爺子也是這麼囑咐他的,讓他千萬不能缺了禮數。

這一天夏至也就把手邊其他的事情都放下了,陪著夏橋各處都走了一遍。晚上他們是在夏大姑家吃的飯,夏秀才和田氏也被請了來。

孫秀芝身上還穿著紅色的衣裙。在眾人面前她的話並不多,只是很端莊地忙前忙後張羅、照顧客人。大家坐著,只有她站著,端茶送水很是周到。有什麼事也不肯自己做主,而是都要問過了夏大姑。

田氏對孫秀芝的這個做派就很喜歡,誇夏大姑說孫秀芝這個媳婦有規矩。

夏大姑就笑笑:“這孩子非要這樣。這是她家裡教的太嚴,咱們家裡不興這個。心裡頭孝順,倒是不在乎這些表面上的事兒。”

孫秀芝走過來聽到了尾音兒,臉色就微微有些發紅。

夏至意識到什麼,不過這種事情她也不好說。

吃過飯,夏大姑就問夏橋什麼時候回去,說要捎東西給夏老爺子和夏老太太。夏橋就說不用捎東西。

“我來的時候我爺我奶都說了,家裡啥都有。你們這啥都要花銀錢買,不值當的。我爺我奶知道大姑和大姑父的孝心,這就啥都夠了。”而且,夏大姑家裡也添了人口,往後肯定人口會更多,拋費也不少。

夏大姑還沒說話,郭姑父就彷彿遇到了知音。

“老爺子老太太明白事兒啊。”就說他們是小本生意,如何的艱難。“跟十六那是比不了,哈哈哈。”

夏橋也跟著笑笑。

夏大姑就飛快地看了一眼郭姑父。郭姑父隨即又笑道:“日子不管咋樣,那該孝敬老人的還得孝敬。”

夏大姑就不又分說地囑咐夏橋:“你臨走前上我這來,我也沒啥好的、貴的捎回去。就是我們做兒女的一份心。我也不跟十六比。十六比我們有錢,給的多。我們沒啥錢,就給的少點兒,你~爺你奶還能因為這個就看不上我們?”

大家都笑。夏橋也不好再推辭,就說臨走之前會來跟夏大姑辭行。

還有夏柱和郭玉環的親事,夏大姑和郭姑父這邊也應該有個準備。

郭家的鑰匙都在郭姑父這裡。

“我這提前幫他們把屋子收拾乾淨了。他們要辦席的話,那就得等他們回來定了。”郭姑父就說。

太陽落山,夜色漸深,夏至他們才離開西市街。路上,田氏就開始嘲諷夏大姑和郭姑父,說郭姑父就是死硬。

這個死硬是北鎮府地方方言,意思就是對別人特別的小氣,特別的扣。

“……以前還沒跟你大姑成親,過年上家來,就給兩包槽子糕,一罈一斤的酒……”那可是即將成親的新姑爺上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