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打算明天才告訴我呀!”田氏瞪了夏至一眼,“你是能夠兒了,就是不把你姥家的人和事兒放在心上。”

夏至只當沒聽見田氏的話,就要回西屋歇著去。

田氏卻忙叫住她,又招呼夏橋過來,說要一起商量商量。

“不管咋樣,我就大寶這麼一個孃家侄子,他定媳婦串門,我肯定得去。”田氏跟夏至和夏橋說道,態度很是堅決。

夏橋就看夏至。

“娘,你愛去就去唄,我們不管。”夏至乾脆地說道。

如果田氏能抬腿就走,她也不敢夏至商量了。

“我出門不得坐車,還有份子錢,那也不能少了。我這個家當的,要用錢了,還得跟你們張嘴……”田氏就看著夏橋和夏至。

田氏要往靠山屯兒去,要隨份子,這都需要錢。可田氏手裡幾乎是一文錢都沒有,所以夏至給她拿錢出來。

至於叫上夏橋一起商量的緣故,田氏還是覺得大兒子心腸比較軟,比較容易說話些。

“我大丫姐也要去,你跟她一塊坐車,還用你花錢啊。”夏至就說,“份子錢啥的……,娘你不會是忘了吧,上次咱們去,可是送去了整整三十兩銀子,別說串門了,串幾個門,定幾個媳婦的份子錢都夠了。”

“你……”田氏被夏至噎的啞口無言。

夏至扭身就往西屋去。田氏就在她的背後喊:“夏至,你還要六親不認了。大寶定媳婦我要不出份子,以後我還咋做人?這說出去,也經不住人講究。到時候人家都說了老夏家不懂人情……”

“娘,這還真沒人說老夏家啥不對!”夏至甩下這一句話,就回到西屋,還乾脆地將門給摔上了。

這一宿,田氏根本就沒睡好。上半夜她就跟夏橋叨咕,下半夜夏橋睡了,田氏一會咬牙切齒,一會長吁短嘆的。

第二天早上起來,田氏的眼睛下面就掛了兩個明顯的黑眼圈。她也不跟夏至說話了,跟夏至走了碰頭,就故意冷哼一聲,連看都不看夏至一眼。

夏至只做看不見,該幹什麼幹什麼。

到晌午的時候,夏橋和小樹兒都來告訴她,說是田氏從早飯開始,就水米沒進了。

田氏這次也不吵也不鬧,她換了一種折騰的方式。

夏至看的出來,夏橋和小樹兒心裡都有些不落忍了。田氏畢竟還是他們的親孃。夏至沒說什麼,到後院來的時候,她就跟夏老爺子和夏老太太說了這件事。

她沒說田氏不吃不喝生悶氣的事,只說該不該隨這個份子,讓不讓田氏去。

夏老爺子和夏老太太都是很有體面的人。

“他們辦的那些事,要說斷了來往那也不為過。”夏老爺子緩緩地說道,“不過,那畢竟是你~孃的孃家。你~娘……哎,她要隨個份子,就讓她隨吧。這些年都過來了,不差這一點了。”

夏老爺子的意思,現在大兒子一家不用再集全家之力填補田氏的孃家了,這就是上上籤,隨份子這些都是小錢兒。

夏老爺子還是對田氏太寬容了,心地慈善的人往往如此。

在這件事上,夏老太太跟夏老爺子的意見一致。

夏至見老兩口都是這個意思,她想了想,就做了個折中。“田大寶定媳婦這一套下來得隨好幾個份子吧。我去跟我娘說,就成親的時候回去一趟就行了。”

夏至這麼說,夏老爺子和夏老太太也都點頭。

“有的親戚離的遠的,來回一趟太不方便了,也有這麼辦的。”夏老太太就說。

既然有先例,可以拿出去說嘴,這件事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下來。至於要隨多少份子,夏至也問了夏老爺子和夏老太太的意見。

夏至的意思,是能儉省就儉省。

按照夏老太太的說法,串門這一次非常重要,這次就是正式定親了,然後就是成親那次了,其餘的倒是可以忽略。

也就是說,還是得隨兩回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