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橋和二叔、三叔打招呼,夏雲滿和夏雲漢都跟進了屋。羅氏也忙邁步進屋,幾個小蘿蔔頭瞧著有熱鬧,呼啦一下子也跟進了上房。

馮氏招呼了一聲,跟在最後的小姑娘和小小子就都轉身往馮氏身邊去了。

上房屋中,小黑魚兒已經快言快語地把剛才的事情都說了。

“你敢明白地跟著咱爹說,你要把咱十六給傻子做媳婦。”小黑魚兒嗓門高,指著田氏,毫不客氣地說道。

田氏站在地當間兒,陰沉個臉,沒有說話。

夏老爺子往地下瞅了瞅,就朝下夏家老二夏雲滿揮手。

“咋呼啦呼啦都進來了?大人留下,孩子們都出去玩去。”說完又囑咐了一句,“出去都別亂說話。”

田氏不要臉,老夏家還要臉呢。

夏雲滿忙笑嘻嘻地點頭,將幾個孩子都趕了出去。

夏老爺子這才看向田氏。

田氏運了運氣,面對夏老爺子的目光毫不示弱,乾脆一扭屁股,就在炕沿上坐了。

夏雲滿,夏雲漢和羅氏也跟著坐在炕沿上。

夏至幾個都在地下站著。

“老大媳婦,你說說吧。”夏老爺子板著臉。

夏老太太坐在炕上,往窗臺的方向挪了挪,不發一語。

“有啥說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的。夏至十二,現在說親並不早。”田氏避重就輕,理直氣壯地說道,隨即又朝夏老爺子冷冷地一笑,“老爺子,你老別是忘了,你老當初在大當街的,當著大傢伙的面,發過啥誓來著?”

在夏家,田氏是唯一不管夏老爺子叫爹的媳婦。

而且,她一開口,就提到了夏老爺子曾經當眾起誓的事。

夏老爺子面色一僵,頓時有些語塞。

夏至忙就上前:“這件事,是我不樂意,是我求我爺管的。”

田氏轉眼盯著夏至,那目光像是恨不得吃了夏至似的。夏至渾然不懼。小黑魚兒則是因為夏至的話說的正是時候,而高興的大眼睛冒光,用讚賞的眼神看夏至。

夏老爺子舒了一口氣。

“我爺為了我,為了他親孫女,就算是破了誓,那也不算啥,沒人因為這個笑話我爺。”夏至接著又說道,“大傢伙知道了,都只能說我爺好。”

夏老爺子點了點頭,隨即又看向田氏,語氣也更嚴厲了:“你打算我樂意管你的破事?要給十六說親,沒人攔著你。可你這做孃的,不能把孩子往火坑裡推。”

“老爺子,你這話是啥意思?”田氏的臉立刻就紅了,聲音越發尖利:“咋我要把夏至給我孃家做媳婦,就是把她往火坑裡推?你的意思,田家就是火坑了!我也是田家的閨女,不是硬嫁到你家裡來的。田家是火坑,你們老夏家咋還厚著臉皮,三媒四聘地娶了我進門!”

夏老爺子的臉也漲紅了,話裡帶出更多的火氣來。“我夏長山這輩子做的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答應我兒子聘了你!你們老田家、你們老田家……”

“老爺子,消消氣……”眼看著夏老爺子氣的夠嗆,就要攀扯出更多的舊事,那樣一來,可就沒完沒了了,夏老太太忙開口勸說。

夏老爺子大口喘氣。

田氏不依不饒:“我們老田家咋地啦?我們從來沒看不起過人。不像你們老夏家!大橋、小樹兒都是老田家的閨女給你們生的。夏至也是我生的。老爺子,你不是總說你是念過書,講道理的人。這結親講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是夏至的親孃,她的親事就該我做主。老爺子,這個事,你管不著!”

為了加重自己的語氣,田氏還將兩個巴掌拍的山響。

“十六這個事,我就管了!我有一口氣,也不能看著你把十六推火坑裡。”

“我十月懷胎生下她,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她拉扯大。你老說過不再管我家的事,要是再管你的夏字就倒著寫。我閨女嫁人的事,你老隔了一輩人,別操這個閒心!”田氏又提高了聲音。

“我求我爺管的!”夏至嚷。

“田來娣,你那良心讓狗給吃了?你咋那麼心狠,讓十六跟個傻子。十六是我們老夏家的人,我就是不讓你把她嫁給傻子大寶!”小黑魚兒指著田氏,大聲嚷嚷。

這一次,換成田氏被氣的臉色發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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