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魚兒就搶著把事情的經過跟夏大姑說了,然後還說郭喜是“他惡人先告狀。”

夏大姑一聽並不是夏至的錯。夏至做的不僅沒錯,還很對。難得的是夏至肯這麼維護小黑魚兒。感到欣慰的同時,夏大姑還為夏至擔心。

“那是個最小心眼的人,他們兩口子的嘴都不好。”因為這樁事,只怕郭喜和郭錢氏兩個以後少不了要說夏至的壞話。如果因此影響了夏至的名聲,那就不好了。

“沒事。”夏至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當時好多人在旁邊看著,咱們佔著理了,不怕他們說閒話。”

“話是這麼說沒錯。”不過夏至當著那麼多人面前揍了夏柱,還將郭喜和夏二叔都給懟的夠嗆。人們會說夏柱、郭喜和夏二叔的不是,但夏至難免要落下一個太過潑辣的名聲。

涉及到名聲的事兒,小姑娘就特別容易吃虧。夏至一個漂漂亮亮的小姑娘,要是被人說是母大蟲,以後的婚嫁都受影響。夏大姑是完全為了夏至著想。

夏至不以為意,她從來就沒想博什麼賢良淑德的名聲。一個人壓抑自己的個性,活的曲裡拐彎兒,說一句話還要繞個十萬八千里的,多費勁兒,多沒意思啊。她不想費那個事兒。

夏至說小黑魚兒元氣滿滿,其實她也一樣充滿元氣。

“十六,跟你說話,人都跟著敞亮了。你說的是這個理。”夏大姑笑了,“再者說了,他們長了嘴了,咱們就沒長嘴嗎。有我在,不能讓他們胡亂冤枉你。”

這麼說著話,王嫂就送了月華裙過來。夏至找了珍珠過來,裙子珍珠穿的很合身,她高興地在地上轉了個圈。

“還不謝謝你四姐,也就是你四姐寵著你,若是我,才不花那麼多錢給你做這麼條裙子。”夏大姑嗔著珍珠道。

珍珠高高興興地感謝夏至。“還是四姐對我好。”這是她的心裡話。郭玉環這些天總往藥王廟衚衕跑,已經很少再來找她玩了。

王嫂送了裙子,並沒有著急走。她跟夏大姑聊著家常,慢慢地竟也說起夏至在桂芳齋揍了夏柱的事。

夏大姑就為夏至解釋,說夏至是為了護著小黑魚兒。

“大傢伙都誇夏至姑娘。”王嫂笑著說道。

夏大姑就故意說:“就怕人不知道內情,說她太過厲害了。”

“那是糊塗人才會說的話。不說別處的人,咱們這條街上的人可都說夏至姑娘好。人又爽利,道理又說的清楚,讓人敬重。往後肯定是個能當家立紀,支撐門戶的當家奶奶。”王嫂笑呵呵地,把夏至從頭到腳都給誇了遍。

夏大姑聽著高興,就跟王嫂說:“咱們這條街上都是明白人。”

“還有人家要我來跟大奶奶你打聽打聽夏至姑娘呢。”王嫂立刻就說道,笑容裡面已經帶了些別的意味。

夏大姑一點就透,在這個問題上,她是問過夏至的口風的,因此答話也是現成的。“十六才十二,年紀太小了。王嫂,咱們都是至近的人,我也要給她留心著慢慢挑選,等差不多到了年歲,還得王嫂你多留心。”

這就是告訴王嫂,現在誰提親夏至這邊都不會應,所以還是免開尊口的好。但她也沒有把話說死了,意思是再等幾年,王嫂這邊若有條件合適的,也不至於錯過。

夏大姑跟王嫂說話很客氣。王嫂這樣的人,在街面上是不能得罪的。

王嫂聽明白了,雖然覺得有些遺憾,但也不敢勉強,就將話題帶開了。

……

第二天,就是夏至要回大興莊的日子了。李夏和田來寶都來送行。李夏送了些筆墨紙硯給夏至和小黑魚兒,讓他們倆回去之後有空多看書寫字。田來寶則是送了好些吃的過來,包括各色點心還有新鮮的果子。

田來寶依依不捨地,一直問夏至和小黑魚兒什麼時候再來府城。小黑魚兒則是再三邀請李夏和田來寶去大興莊找他玩。

直到夏至他們快上馬車了,夏二叔那邊才打發了個夥計過來,送了一包點心說是給夏老爺子和夏老太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