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叔叔?”阿九愣了一瞬,眼裡閃過一絲光亮,“他不用任何人操心,能征慣戰,心機深沉,只有他欺負別人的份。以前我還擔心他能否熬過朝中的是非,如今齊王殿下回京,陸叔叔地位會越發穩固,弄不好,陸叔叔的身份會很高呢。”

“再高還能高過老爺不成?”

“難說。”阿九放下書卷,按了按額頭,“齊王殿下沒有兒子,我看他把陸叔叔當做兒子看待,不過……陸叔叔如果算是齊王殿下的兒子,他的年歲總不會只比齊王殿下小几歲吧,沒準陸叔叔……挺年輕呢。”

靈珊驚訝的捂嘴,“莫非齊王殿下把陸大人當做繼承人?”那陸指揮使豈不是王爺世子?

齊王繼承帝位沒希望,可那也最最貴重的龍種皇子啊,又握有黑旗軍,“陛下能答應?”

“齊王殿下和陛下硬抗的話,我壓齊王殿下勝。”

不管是誰,哪怕長公主親自出面,都不一定擋住陸叔叔一飛沖天。

她明明懷疑陸叔叔在年歲上作假,還是下意識的把他當做叔叔長輩看,一旦不叫陸叔叔,事情的發展沒準會失去控制,這並非阿九所希望的。

“相反昭華郡主……”

阿九長嘆一聲,喃喃的說道:“女子嫁人等於二次投胎,成國公絕對不簡單,昭華郡主拼死生下的兒子,傾心培養呵護的寶貝疙瘩,竟然是這樣的品性,著實很可悲。”

在昭華郡主面前說陸凌風品性不好,就算是阿九也得被昭華郡主打出來。

*****

御書房,神武帝把茶杯扔了,奏摺撕了,甚至當著皇妹的面抽了剛剛歸來的齊王一記耳光,叫嚷著讓齊王滾……可齊王臉上頂著巴掌印,跪在神武帝面前。

齊王跪直後亦似鐵塔,“兒臣撫養他十六年,他就是兒臣的兒子,懇請父皇封陸天養為世子。”

“他姓陸!”

“您兒子孫子無數,贏氏血脈沒斷絕的危機,兒臣早些年征戰,爬冰臥雪,又受毒物的影響,無法有親生骨血,兒子這輩子就指望著他養老送終了。”

神武帝氣得手臂顫抖,“孽障,孽障,一回來就氣朕!你看不上太子的兒子,只要姓贏,你過繼來,朕都當親孫子看待。”

太子本想把庶子過繼給齊王的,誰知齊王剛回京就上了奏摺為陸天養請封世子。

長公主也是為齊王嗣子而來,順便讓神武帝免去陸天養北鎮撫司指揮使的官職。

神武帝的廠衛決不能同任何皇子牽扯太深,哪怕是最沒機會的齊王。

“十年前,天養尋遍天山,在蜂顛採下靈藥為兒子續命,五年前,蠻族左獅王扣邊,兒子沒等到您的援軍,差一點自殺殉國,也是他單人單騎出使蠻族,受盡折辱賄賂蠻夷大汗,以大汗令讓左獅王撤軍,隨後他又追擊左獅王為兒子報仇。”

其中的艱險苦難自不必提,齊王認為除了陸天養外,無人可以做到,當然帝國子民只曉得齊王屬下擊潰左獅王。

齊王黑亮的眼睛在掌印的襯托下格外的深邃,“這些兒子的哪個侄子能辦到?十幾年間天養早就同兒子情若父子。”

神武帝動了動嘴唇。

“兒子的基業是兒子自己打下來的,沒指望您一絲一毫,您若捨不得,儘管把齊王的爵位拿走,兒子絕無二話。”

“混賬!”

神武帝把龍椅扶手拍得當當響,“你想造反不成?敢同朕提基業?”

“幽雲二州百年前就在蠻族手中,您一統天下時只有九州,幽雲二州並不在九州之列。”

“老四!”

長公主道:“你先閉嘴。”

齊王摸了摸腦殼,一改方才的言辭犀利,嘟囔道:“這年頭還不讓人說實話了?不是說在父皇面前說假話是欺君之罪嗎?”

“老四你是皇子,為義子請封世子需要從長計議。”長公主道:“你總不希望你義子被人輕視議論吧。”

“我齊王府誰是世子,用得上顧慮旁人?”

齊王目光中帶了幾分憐憫,神武帝渾身不自在,花白的鬍鬚亂顫,“你哪什麼眼神看朕?”

“老頭子這皇帝做得著實可憐吶,您不是天子?顧及一群操蛋玩應?怎麼感覺還不如老頭子您當山大王的時候呢,隨心所欲才是天子……”

“滾!”

神武帝直接從龍椅上跳起,幾腳踹把齊王踹出御書房,當然不是齊王怕氣死老頭子,以老頭子的腿腳根本踹不動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