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兩聲尖銳喊聲在空中迴盪。

在利箭的箭尖逼近阿九時,急速飛過來的利箭突然向後倒退,阿九看到在飛箭的後面繫著一根極細的線繩。線繩的源頭握在五十米開外的少女手中。

一身紫衫,英姿颯爽。左手握著線繩,另外一隻手拿著弓箭。輕蔑鄙夷的目光從她明亮滿是傲氣的眼裡噴薄而出,修長白皙的脖頸微微揚起,猶如天鵝一般高冷。

在阿九進門時騎馬揚鞭而過的紫衫衛中就有她一個!

諸葛氏被阿九推開時,狼狽的倒退了兩步,略顯狼狽,此舉惹火了她,站穩了身子,憤怒的指責:“你怎麼敢!在長公主殿下的園林中射箭傷人?”

阿九完全斂去平時的笑容,拳頭攥得緊緊的,眸子深邃彷彿能噬人魂魄。

在射箭的少女身邊的莫昕嵐生生的被阿九嚇退了半步,怎麼可能?九妹妹怎麼可能擁有這樣的氣勢?!

“原來,以前九小姐從沒生過氣……”

和陸閻王一前一後站在不遠處的劉鐵成恍然大悟,以前九小姐那叫惡作劇,根本不是生氣吶。

最後陸閻王沒衝上去不是控制住了,而是他跑得太慢,離阿九的距離太遠,便是傾盡全力,腳步如飛也趕不及,在看清楚利箭後面的線繩時,陸閻王眼裡露出狂喜來,起碼阿九會無恙。

“她該死!”

陸天養身上同樣煞氣迫人。

劉鐵成不自覺的向旁邊又一動了腳步,一個比比一個恐怖,將來若是陸大人曉得對九小姐的特殊,兩人在一起的話……帝國堪憂。

“諸葛姐姐,替我取五隻弓箭來。”

“……阿九妹妹。”諸葛氏狠狠的瞪了射箭的少女一眼,轉身去射箭場取弓箭,也該給那人教訓。

“九妹妹。”

莫昕嵐猶豫了好一會,走到阿九面前,不敢看阿九的眼睛,想要說話時,阿九冷冷的說道:“二姐姐又要替向我射箭的人解釋狡辯嗎?我始終不明白一點,為什麼傷害我,討厭我的人在二姐姐眼中總是無辜的,無意的,或是有苦衷的。”

“到底我是你嫡親的妹妹,還是她們才是二姐姐的親人?”

“九妹妹。我只是……只是不想把事情鬧得太大,不願九妹妹得罪人牽連了父親。”

莫昕嵐紅著臉尷尬的解釋:“你是我親妹妹,不幫你。我怎麼會幫她們?”

“都欺負到頭上了,真當我是麵人兒捏的?如果二姐姐還念著姐妹之情的話。便退開一些,二姐姐若不想被莽撞的我連累,我可以提前宣告,我所做的一切同二姐姐並無關係。“

”九妹妹!”

這種宣告怎麼會有人信?!莫昕嵐道:“我們始終是一家人。”

“真難得,你還記得。”

“她……她也是可憐人。”莫昕嵐忍著阿九的冷嘲熱諷,小聲解釋:“她同我一樣也是剛生下來生母就去了,她父親很快續娶了一位當家夫人,然後她父親就完全偏向了新夫人。她過得很不好。十三歲時差一點被繼母嫁給一個傻子,她好不容易從家裡逃出來,一身的傷……不是碰見恰好出門的長公主殿下,她許是就沒命了。”

“長公主救了她,教導她,收她入了紫衫衛。”

“她可憐就可以毫無顧忌的傷人?長公主殿下就是這麼教她的?”

”她也不是存心傷九妹妹,只是看不得繼室之女強壓嫡女一頭,她把長公主殿下當做恩人看待,更不容許有人讓長公主傷心,所以……所以才會用飛箭嚇唬九妹妹。”

“二姐姐也覺得我強壓了您?還是覺得我娘像沒良心的繼母處處算計二姐姐?或是父親把二姐姐當做撿來的孩子。嫌棄苛責二姐姐?!”

“不是……母親一直對我很好。”

莫昕嵐眼毛上掛著淚珠,強忍著哭泣,眼裡的哀傷深得能揉碎人的心腸:

“只是……只是始終比不上九妹妹。我不敢怨恨什麼,能有母親也是我的幸運,父親更疼九妹妹……這我總沒說錯吧。哪一次我說的話,父親肯聽?“

“二姐姐怎麼不說,你又有哪一次明白父親的心思和志向?我提醒過你,父親重操守,信念堅定,為自己的志向寧可捨身,父親也疼子女。會盡力把最好的一切都留給子女,他期望自己就是一顆繁茂的大樹能為後代遮陰擋雨。可他更希望能做扶持芝蘭玉樹成長的人,二姐姐和三哥哥出息。父親比自己官途顯赫還高興。”

“……九妹妹。”

“至於我娘,我不敢說她對二姐姐如同親生,二姐姐莫非看不到,前些日子我娘把我訓成什麼樣了?我抄寫大字,寫得手腕都腫了,幾次被罰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