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帝一心扶持新貴族,打壓開國勳貴,這是事實,甚至神武帝蓄意在兩邊製造矛盾,可這些事只可意會,不可明言,更不能當眾說起。

陸紫歌被反將一軍,很快她恢復正常,道:“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長公主殿下設宴遍請帝都閨秀,便是鼓勵閨秀們較技,我早聽說莫九小姐之名,想趁此機會領教一番,在較量中互通有無,取長補短。你代表不了文臣,我同樣代表不了貴胄。文臣和貴胄相爭可不是我攔住你的本意。”

“方才說起這事的人是你的二姐姐吧。”

“……”

莫昕嵐瞠目結舌,眉間的紅痣似滴血一般,陸紫歌無錯,阿九也無錯,錯得是自己?

“二姐姐看陸小姐氣勢太盛,身後又跟著一眾勳貴名門的閨秀才會誤會你來尋我麻煩。“

阿九總不能眼看著莫昕嵐被扣上挑撥勳貴和文臣相爭的帽子,“您若早些說明白或是您身後的小姐只是觀戰,二姐姐也不會因為擔心我而誤會,況且我沒記錯的話,二姐姐方才提得最多得是我父親的面子。“

陸紫歌揚起下顎,“在辯才上,我甘拜下風,不如莫九小姐。俗語說,光說不練假把式,你不至於只會鬥嘴皮子吧。”

“辯才亦可明志,可爭聖道,同俗語說的光說不練可不一樣呢,道理越辯越明,多少治國的良策產生於辯難?誠然我不敢同先賢相比,陸小姐著實高看了我的辯才。”

阿九笑道:“既是陸小姐一心以琴棋書畫論高下,我便順了您的心意。即便輸了,比不過您,也只怪我偏重讀書,忽視陶冶性情的琴棋書畫,丟人得是我,同旁人無關。”

面對笑嘻嘻的阿九,陸紫歌心中火氣上湧,著實無恥!

無論輸贏,陸紫歌都不如阿九,贏了只是證明她精通陶冶情操的小道,無視書裡的學識。辯才的培養,輸了……她就更丟人了,專精的特長輸給只是偶爾操琴練習的莫阿九。

尚未比試。陸紫歌的心緒已經亂了一半,肝火著實旺盛。

阿九笑容依舊。沉穩如常,“我先去較藝閣等陸小姐,”

諸葛氏含笑跟上阿九,不大一會功夫,文臣家的閨秀齊聚閣樓,再圍繞簇擁阿九時,多了幾分心悅臣服。

她們幫阿九出主意,有人說給阿九伴舞。亦有人甘願給阿九和聲,縱使阿九不曾說過代表文臣,可事實上這場比試確實是新舊貴族之爭的縮影。

為派系政治大義,往日眼高於頂都盼著自己豔壓群芳的閨秀大多願意幫阿九,為此寧可做陪襯。

阿九笑盈盈的聽著,諸葛氏在旁說道:“只當做尋常的比試,咱們別再跟著添亂了,阿九妹妹年歲尚小,即便一時不如陸小姐,將來總有戰勝她之日。”

“可是輸了的話……”

“輸了又如何?!”

諸葛氏抬高聲音。睥睨說話的閨秀,“我們之中誰敢說穩贏陸小姐?將比試才藝的苦差事交給剛剛回京的阿九妹妹,對她本就不公平。陸小姐的琴藝是公認的第一。阿九妹妹方才已經扳回一城,我以為這一局是平手。”

”若有伴舞的話,是不是能好一些?”說話的閨秀滿臉期盼,“也許有贏下的機會。”

阿九實在是很想把為文臣爭光的任務交給這些躍躍欲試的閨秀,姜氏說她總愛口舌之爭,不夠踏實,她也知道自己有時鋒芒畢露,有些花攪蠻纏的意思,想學著姜氏的做派……可惜每一次都被‘逼上梁山’。

“我演奏得是竹笛。用不上伴舞。”

“竹笛?!”

所有人驚訝過後,紛紛沮喪的搖頭。

諸葛氏笑著支援阿九。“也好,聽慣了琴瑟。猛然聽竹笛,許是可以出奇制勝。”

“長公主不喜歡竹笛……”

“正因為長公主殿下不喜歡,帝都擅長有人擅長竹笛。”諸葛氏維護贊同之意很明顯。

姜次輔升任首輔之後,內閣中排名第五位的司徒大人補上了次輔的位置。

這一人事變動頗為讓朝臣驚訝。

司徒大人比姜次輔年輕十歲,也是狀元出身,不過他同姜首輔不一樣,他在二十歲上就中了狀元,也是帝國一統江山後第一位狀元。

他有一幼女,才貌出眾,也是紫衫衛的候選閨秀之一。

司徒氏妙目一閃,“諸葛妹妹說得很有道理,既是阿九妹妹擅長,就演奏竹笛吧,若同陸小姐比試琴瑟,結果完全沒有懸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