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養不僅出拳的力量大而沉,拳法套路十分精妙,看著能有三四十年渾厚的內勁兒。

他今年也不過四十。

陸天養就算比他年歲小,單以內勁看也小不了多少。

況且,陸天養竟知道疾風軍團的原型是陸雲訓練出來的,也許他是陸雲的一個兄弟?

陸江有幾分糊塗,神武帝會愚蠢到把錦衣衛交給東遼國的皇室餘孽?!

“今日我贏你,不是勝拳法上,而是不像被你陸江害過,利用過,捨棄的人那麼愚蠢的相信你的為人。”

陸天養的拳頭最終在陸江耳邊劃過,重重的砸在雪地上,濺起的積雪落在陸江的臉上,很快融化成雪水。

陸江睜大眼睛,離著近了,四目相對,他似能從陸天養無情,鄙夷的眸子中發現一絲的端倪,胸口起伏,心跳得很快……“你。”

“以你的厚顏無恥,殺了你髒了我的拳頭。”

陸天養起身,拂去袖口的積雪,冷哼道:“國公爺和陸世子是高貴的瓷器,我天生天養。是不值錢的瓦礫,您若想你兒子平安,就該告訴他遠離我。今日我敢揍國公爺,對陸世子更不會手下留情。”

“陸天養……”

成國公翻身坐起上半身,似見到了早就不在人世的人,清俊儒雅的面容駭然失色,亦有幾許的悲苦。以及一絲的驚喜。語無倫次的說道:“你……是不是……”

“國公爺還是多積累點陰德吧,省得將來身敗名裂,無人給你送終。”

陸天養腳下沒停。很快的離開。

嘭,成國公仰天躺在雪地上,頭朝著墳丘的方向,無神的目光看著淺藍的天空。拳頭慢慢的握緊,深深的埋入積雪中。冰涼的觸感能讓他清醒,“怎麼可能是他?不可能的,絕無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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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很少有人經過的酒肆,因外面飄起鵝毛大雪。飲酒的客人比往常更少。

小二杵著門框打著瞌睡,腦袋一點一點的,在酒肆大堂深處。坐著一位帶著面具的華服男人,斟滿醇釀的酒杯一杯一杯的灌進口中。面前的下酒菜一筷子不動,一看便知是來買醉的。

突然風雪吹開酒肆的門簾。

寒風夾雜白雪捲進門來,小二被寒風吹了個哆嗦,睜開迷濛的眼睛,“啊……客人。”

一個帶著毛茸茸皮帽的小姑娘走了進來,鮮豔的滾毛邊紅斗篷,顯得她粉雕玉琢,機靈可愛。

她懷裡抱著一卷畫軸,回頭對門口的中年男子道:“爹,快進來,人不多。”

“先給我燙兩壺高粱酒。”

小姑娘把長輩拽進來,那人除掉水貂皮的帽子,彈去肩頭的落雪,“阿九,別胡鬧,讓你娘知道我同你飲酒,非發火不行。”

阿九將畫軸在眼前晃了晃,“若是娘知道你大冷天去畫畫,比喝酒更為嚴重。”

“……我讓你喝兩杯,不許告訴你娘。”

“成交!”

阿九笑眯眯的舔了舔嘴唇,早就聽說這家的醇釀最好,今日一定得嘗一嘗。

“咦。”

阿九目光四下掃過,正好同飲酒的人視線對上,勾了勾食指,“爹,您看……那人是不是陸叔叔?!”

莫冠傑沿著阿九所指的方向看去,低頭瞄著么女,“眼睛真尖,街上戴面具的人也不少,偏你能認出陸賢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