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處房產,五處田產出息來歷不明。”

阿九慢慢的合上眼睛,“其中定有貓膩,明天還需要去衙門抄錄一份田產地契的單子……”

“奴婢沒看出來。”

“三年前九月淮中大旱,莊稼欠收,朝廷邸報有寫。”阿九側身見靈珊一頭霧水的看著宣紙,很少見靈珊會露出這幅呆萌的樣子,比她身體本身具有的靈媚更有趣,“可是賬冊上田莊的入息卻比往常多了幾筆銀子,這些銀子哪來的?”

“您是說周姨娘挪用先頭周夫人的嫁妝?”

“是不是,還要去衙門看看才明白。”

“可是用了也沒什麼關係,都是一家人啊。”

“換做平常自沒什麼,左右銀子也不是都用在我娘身上,然而眼下上有祖母在,外面又有輔國公一直對娘滿懷戒心,不能不防他們藉機生事。”

阿九扯開被子蓋住自己的身體,“我可不能讓娘白白背這黑鍋,誰挪用嫁妝,誰領罪責。最重要得是,我同二姐姐,三哥的關係還沒親近到,讓他們絕對信任我的程度。萬一他們誤會了,麻煩事會接踵而來。嫁妝銀錢本來是小事,況且不過幾百兩銀子而已,但在有人眼裡那就是了不得的大事,上綱上線……把我娘說成侵佔嫡妻嫁妝的小人。”

她的話語透著幾許無奈,按了按太陽穴,喃喃的說道,“為幾百兩銀子的事勞心勞力。我都為自己可悲……什麼時候這種小事也需要……我?”

靈珊低笑吹滅蠟燭,“您還是好好歇歇吧。”

九小姐的鬱悶,她能理解一二,九小姐並不輕視銀錢,可她最不願意被銀錢等瑣事絆住,若不是涉及到原配嫁妝,幾百兩銀子算什麼?

清晨。阿九洗漱後。先隨著姜氏給老太太請安,知道老太太還消氣,姜氏二話沒說。直接領著阿九迴轉九和居。

把本想耍婆婆威風的老太太氣得牙癢癢,口口聲聲的說不孝,不孝。

阿九臨出門前聽僕從說老太太為此大發雷霆,嚷著要去衙門狀告兒媳不賢。對報信有心看好戲的李媽媽道:“你去回祖母,若想父親安安穩穩的從詔獄裡出來。祖母最好在後宅頤養天年,府上的事自有我娘處置,若是祖母不在意父親生死,不在意老家的千頃良田。不在意莫家的官紳身份,她儘管去衙門,我和娘都不攔著她。”

“……”

李媽媽聽得咋舌。自從八小姐和老太太回京後,九小姐這氣勢比往常可是更勝一籌。

姜氏穩坐梳妝檯前。鏡子裡映出她淡淡的欣慰,“最近外面對莫家多有窺探,老太太初到京城,還是先養好身體為上,以後有門房接到請帖先送給我過目。”

“是,夫人。”

姜氏這是打算變相軟禁周姨娘一干人等,見不到外人,自然會少很多是非。

李媽媽見阿九收拾停當,“九小姐這是要去何處?”

“李媽媽,你是我莫家的奴才,我要去哪裡用得上向你報告麼?”

“……奴婢不敢。”

阿九沒有看李媽媽驟變覺得委屈的臉色,回頭對姜氏說:“娘,家裡的規矩也該立起來了。”

“我曉得。”姜氏勾了勾嘴角。

“夫人,這是……這是韓國夫人送來的禮單,請您過目。”

姜氏新提拔上來的如意捧著禮單進門,見一向在莫家很有派頭的李媽媽吃癟,如意對姜氏更多了敬意,畏懼,夫人接下管家大權,府裡的天只怕要變了。

如意如今已經是姜氏的人了,她也只能緊跟著夫人。

阿九停下出門的腳步,大有深意的問道:“是都有呢,還是隻送八姐姐一人?”

“奴婢聽說是都有的。”

“也是,八姐姐深明大義,自然不會讓我和娘,以及二姐姐‘吃虧’,我同韓國夫人素未平生,娘同她也沒交情,怎能平白的受韓國夫人的禮?”

“九小姐的意思是把禮單退回去?”

“我不認識韓國夫人,可八姐姐認識啊,禮單吶……和禮物一起交給八姐姐。”